但,殷千尋還是不禁開始懷疑這一切都是神醫的陰謀:
故意被馬踢斷肋骨,尾隨自己來到懸崖邊,知道下面是個深潭,因此裝暈落下懸崖,并篤定自己會因著愧疚跟隨她跳下來……
勾勒完這一切,殷千尋追悔莫及地閉上眼,深深呼出一口氣。考驗她美人蛇凜然傲骨的關鍵時刻到了,決不能被區區情欲擊垮。
于是,自從半柱香前躺到了床上,殷千尋便無聲無息地像一片秋日的蕭瑟落葉,渾然看不出體內是怎樣的千萬股暗流奔騰涌動。
只有這一聲啞沉的嘆息,令躺在另一邊的仲堇察覺了一絲可乘之機。
“不舒服嗎?”仲堇輕聲問道。
殷千尋不回答。
“睡不著?”
“閉嘴。本來要睡著也被你吵醒了。”
殷千尋在黑暗中翻個白眼。
片刻后。
“可是,”仲堇輕緩地翻了個身,朝向了她,“我睡不著。”
感受著床體的細微顫動,殷千尋擱在身前的兩只手漸漸攥緊了。
“你睡不睡得著跟我什么關系?”
“有關系。”
“……”
這是在暗示什么?殷千尋提起一口氣,隨時準備重拳出擊。
“方才被你戳的那一下,又在流血了。”神醫兩手交疊,擱在枕頭與腮之間,輕笑道,“好痛。”
原來是說這個。
殷千尋淡淡道:“痛死你算了。”
話一出口,她又后悔了,不堪回首地咬住唇:這話怎么聽怎么像打情罵俏。
而仲堇似乎并未在意,只淺淺笑了一聲,道:“痛死我,你可尋不到出去的路了。”
“呵,威脅我?”殷千尋冷笑,“姑奶奶平生最不怕的就是威脅。”
“橫豎這崖谷景色不錯,就是在這兒過上一輩子,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