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罩著這片花園的薄霧已然散盡,視野開闊了許多。
殷千尋攏著長發屋前屋后地尋找,甚至飛上高聳的冷杉極目四望,然而遙遠的四面八方皆是冷峭崖壁。
“仲堇——”
喊出一聲,久久不見回聲,殷千尋心里直呼壞事了:莫不是連夜把我丟在了此處,讓我自生自滅?
昨日還口口聲聲喜歡自己,念叨著要同自己在此處過一輩子的胡話,只因為被拒絕了,就翻臉不認人了?
神醫果然本質是個無情的女人。還好昨日沒有被一時的情欲沖昏了頭腦,落入她甜言蜜語編織的圈套。
殷千尋披上了浣洗干凈晾曬于枝頭的薄紗衣,神色狐疑地沿著花園走了一段。
倏然,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若不是她對氣味敏感,這淺淡的味道便被馥郁的花香掩過去了。
她垂下眼眸,這才發覺足底的泥地儼然一大灘紅得發黑的血跡。
她攏了攏紗裙的襟擺,蹲下身來。從血跡風干的程度以及氣味來看,應當是昨晚留下的。
能是誰的?只能是那個病秧子。
可是她覺出一絲怪異:明明自個兒特意咬了她許多下,按說成倍的療效,她又從哪兒冒出來這么多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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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病秧子昨晚不會出事了吧?
殷千尋咬唇起身,心里隱隱升起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擔憂。
“仲堇?”
她回到崖谷之下的深潭,一路喊著仲堇的名字,沿潭將周圍的小樹林尋了個遍,半個影子都未尋得。
無名的憂慮越來越甚,殷千尋站在深潭邊的一處巨石之上,深呼吸幾番,決定潛入水下去找一找。
然而提起一口氣,正欲一躍而下,身后響起個端雅的聲音。
“千尋。”
殷千尋在巨石上急急地剎住步子,轉身。
“你方才死哪兒去了?”
她一拂衣袖飛落至仲堇身前。
仲堇被她殺氣騰騰飄灑上來的長發襲了滿臉,往后微微傾身,然而手臂前伸,從兩側虛護住了她落在shi滑鵝卵石上搖搖晃晃的身子。
殷千尋很快發現仲堇手里捏了只半青不黃的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