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應(yīng)該啊。忘情丹藥干什么吃的?偶爾對這女人有一絲欲望就算了,心里恍惚一揪一揪的算怎么回事?
……是時候找半仙討個說法了,趁還不晚。
思索間,屋外傳來一陣騷動,好似一群人在外面的院子里嘁嘁喳喳地吵起架來。
“定是這庸醫(yī)把我們宮主拐走了!你們讓開!”這女孩聲音有點熟悉。
“你這小姑娘是聽不懂人話么?仲醫(yī)生早就不在這里住啦!”莊嬸的聲音。
仲堇扔掉浸紅的紙,一手綰著滴水的發(fā)尾,走過去,單手扯掉了門后的鎖,木門吱呀一聲開了。
方才信誓旦旦說仲醫(yī)生早已不在此處的莊嬸,扭頭一看,懵了。
“啊——這?”
而后,誰也沒料到,下一瞬,一支箭穿云破日般,朝仲醫(yī)生射來。
且伴隨一聲痛罵:“殺了你這庸醫(yī)!把我們宮主拐哪兒去了?!”
以及眾人惶恐的驚呼:“啊不好!”
此時,殷千尋也不知道自個兒腦筋搭錯了哪一根,竟拂袖一個箭步縱身上前,迅得如同一道鬼魅的影子。
她左手一探,食指與中指穩(wěn)準(zhǔn)鉗住了疾速朝仲堇射來的箭,將它剎止在離得仲堇身前不過三寸之處。
而后指間微微用力,生生折斷了它,剩了半截的箭頭順勢拐了個方向,砰的一聲,插在了旁側(cè)的門板上。
院里又是一陣松口氣的呼聲:“好險。”
殷千尋斜眼微睨,望向院中,這才察覺射冷箭的是西施——脾氣最暴躁、名字與性格最不符的蛇小妹。
“宮主?”
西施一手執(zhí)弓,一手拿箭,不可思議地盯著門里從頭shi到腳的殷宮主。
“宮主你去哪了?怎會跟這個……”
殷千尋眸光一凜,威嚴(yán)道:“放肆。”
“既是向她尋我,可想過你一箭殺了她,還怎么尋得到我?”
西施撇下唇,悶聲道:“我沒想殺她,箭是朝著她肩膀去的……”
“還頂嘴?箭才練了幾天,你的準(zhǔn)頭有這么好?”
望著西施仍不服氣但緩緩垂下的腦袋,其實殷千尋自個兒心里也并不明朗,如墮五里霧中。
她的身體怎會突然生出這般本能:為了救這個壓根也死不掉的神醫(yī),竟連自個兒的纖纖玉手也不顧了,徒手去抓那支箭。
抓是抓住了,可震得指間生疼,合都合不上了。
兀自反思間,她忽覺手腕一軟,望去。
仲堇將她淌著血的手拿了起來,冰冰涼涼的藥草輕柔抹在了方才被箭擦去一塊柔嫩皮肉的指間。
方才剎停那支箭還不覺得,眼下被神醫(yī)細(xì)心照料著傷處,殷千尋反而蹙起眉,疼得一縮。
仲堇手上的動作一頓,抬起眸,只顧惜地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沒說。
然而她目光中蘊含的細(xì)細(xì)密密的心疼,幾乎編成了一張網(wǎng),將殷千尋由內(nèi)而外一整個網(wǎng)住,進退無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