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一直屬于她就好了。叢宜垂下眼,回擁住奚然的姿勢其實不太自然,她指尖蜷縮,摳在掌心,松開時已經有很深的甲痕,因為忍不住,那種丑陋的占有欲叫囂著破土而出,而后又被卷土重來的一些信念壓回心臟,短暫偃旗息鼓。
但奚然無從察覺,她的室友只是比平時更脆弱了一點而已。人之常情。
會有那么一天嗎?叢宜想。
腦海中天馬行走亂走一通,奚然回歸現實忍不住想,會不會抱得太久了?
然后她松開,叢宜竟然一推就開,她垂下眼擋住殘存的眷戀,再抬眸時又和平時一樣了,來一陣風就會有勃然的意氣。
奚然最初喜歡沈言,也是因為這點意氣風發。她在跑道上奔跑,跑向自己。
“謝謝你。”
奚然一擺手:“嗨,這有什么的。我們是朋友啊。”她語氣淡淡的,蘊著笑意。
叢宜在她的眼眸間,看見計算機光屏的倒影如同清朗的天色。她自在、坦蕩,沒有一絲一毫別的想法。如果她也是這樣就好了。
叢宜想。
如果她也和她一樣自在坦蕩、沒有別的想法,想安慰時就坦然擁抱,而不是一遍一遍克制,生怕情思如堤壩潰決,恐懼它會造成不可收拾的后果……就好。
第二天是周六,真正意義上的休息。
奚然一大早就起床,她動作輕輕的,只是叢宜仍然已經醒了,她坐起身,靠在墻側,烏黑的雙瞳茫然的看著奚然。
奚然已經見慣不怪了。
叢宜眸色沉沉的,看上去未醒透,情緒仿佛陷入低壓,眉目陰陰的,無焦距般盯著奚然,跟隨她移動,單看這個動作有點說不出的奇怪。
但是奚然知道她早起一貫是這樣的。
習慣成自然。
奚然今日很不同,長卷發披肩,妝容明媚,涂了紅唇,穿了明黃、收腰的長裙,她皮膚白,在薄薄微光下,有種潔白如瓷的光滑質地。
她幫叢宜將滑落地面的被角拎起來,對她笑了笑——
“早上好呀。”
晃得人心都加速跳了兩拍。叢宜感受到自xiong腔傳出的猛烈震動。
但是她要出門。
叢宜覺得她的腦袋一會兒熱一會兒冷,好像感知出了問題,力不從心,目光失控,沒有辦法挪開一分一毫。
她不能、暴露。
可她還是問:“你要、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