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因婉拒了,心知徐女士今年總是出差,喬言她們一家三口聚少離多,好不容易聚一回,外人去硬湊熱鬧屬實沒必要。
不了,高宜多半要過來,我還得顧著她。容因搖搖頭,如果時間充裕,可能還要去北京探望我爺爺他們幾個。
這話自然不是真的。
高宜倒是端午節三天都賴這邊跟容因一塊兒過,可大姑提早勒令小孩兒必須去上海團聚,高宜為此還鬧脾氣,但無濟于事,只能老實聽話。
去北京探望長輩更是假得不能再假了,上海那邊,小姑一家早在一周前就帶著爺奶去意大利旅游了,最早預計節后才會回來。
容因還真沒有去處,走哪兒都不合適。
喬言不起疑,又當真了。
店里每逢節假日最后一天生意都尤為蕭條凄慘,干完上半天的活兒,容因當了回好老板,提前半天給員工們放假,讓喬言也早些回去,店她會守著,下半天目測不會有幾個單子了,只留一個人在這兒也忙得過來。
員工們一聽當場歡呼,二話不說提起店里給的端午節禮品就先后撤了,喬言緊隨其后,她著急明兒出去玩呢,想著今天去把油加了,將東西準備好,還有一堆要忙的瑣事。
下半天客人驟減,不要太清閑,一樓全空,二樓有一桌客人。
容因待在二樓看手機,她不愛刷視頻,手機里的軟件大多數都是出廠自帶的,為數不多能社交的就是微信了。
朋友圈全是放假相關的,偶爾摻雜一兩條廣告。
有沒備注的好友發消息,找她聊天,她都不記得對面是哪位了,消息界面停在剛加好友那會兒,一點印象都沒有。
回了個:「」
對面提醒,是周希云他們慶祝那天在酒吧加上的。
容因還是沒記起來,索性不回,點開詳細信息就要刪除,猶豫后又改成消息免打擾。
溫如玉這時早回國了,可遲遲沒有更新的動向,大概也忙于節日的籌備,沒空出來。
她倆上次倒數最后那條消息是容因發的那條,溫如玉在這方面倒過分有分寸感,絕不僭越雷池半步。
放假前一天,到端午的前兩天,容因哪兒都沒去,宅老洋房里,白天為下個月去云南找豆子找資料做準備,試著先從訊息發達的網上扒拉渠道,規劃行程,晚上就窩沙發上看電視。
頭一天容因給遠隔重洋的小姑打了電話,慰問關心爺奶,小姑不是很待見她這個大侄女,特別不能接受她與家中其余人格格不入的性取向,因而十分冷淡,不領情,更不讓她和爺奶他們講太多,擔心她講出大逆不道的言論會氣到老人家,沒多久就把電話掛斷。
夜里,容因那位名義上的親生父親也勉為其難找上她,先是質問她的教養,為何不問候長輩,也就是他的現任老婆,而后劈頭蓋臉一頓訓斥,還是老生常談的那些言論,同性戀是病,是變態,容因喜歡女人是不是為了報復他,有意毀壞家族名聲,等等。
相比起前兩位的發神經,大姑一家顯得就正常多了,催婚、介紹對象聽著都算好話,起碼言語平和。
高宜最后拿著手機到外面,單獨和這邊說了會兒。
容因這次溫和些了,耐心接聽。
你還好嗎高宜問,猜到容因經歷了什么,他們是不是又欺負你,罵你了
容因輕飄飄回:沒,你別亂想。
高宜比她本人還來火,忿忿不平,幫著罵了幾句。
不愿讓小孩兒摻和這些有的沒的,容因說:行了,不要管他們了,你自己在上海安心過節,沒你的事。
我擔心你還不行啊。
用不著,回去了就好好聽大姑的,別惹事。
我可沒有,不信你問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