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穗愣了愣,指著自己連連發問:“誒?我奪走了敦哥哥的異能力?誰?我嗎?”剛剛談論的事情經過里怎么好像沒聽見提到這一段?她還以為沒有人出事呢!
情緒波動后,鼻血流得更多了,千穗忙不疊捂緊手帕,依舊有血滴流到指節上,順著手指間的縫隙不斷滴在太宰治的風衣上。霎時間千穗覺得眼前青一陣白一陣,天地仿佛在幽幽地晃動。
她腦袋一沉,無力地靠在太宰治的頸邊,太宰治沉聲道:“你安分點別動了,馬上就到偵探社了。”
千穗虛弱地撐著眼皮,艱難地問道:“敦哥哥沒事吧?”
“啊啊啊啊!——”中島敦中氣十足的驚叫聲強力地穿透了樓墻,沖上云霄。
體驗過與謝野的治療方式的國木田和宮澤賢治對中島敦的悲鳴聲感到無比熟悉,不約而同地打了一個寒噤。亂步松了口氣,露出一個輕快的笑臉,點頭道:“敦還是活蹦亂跳的。”
千穗感覺頭更暈了。這聲音聽上去怎么都不像沒事吧?
!
終于回到了偵探社內,他們循著中島敦的悲鳴聲找到會議室時,里面恰好結束。與謝野拉開會議室的門,锃光瓦亮、煥然一新的中島敦躺在會議室的長桌上,靈魂疑似已經出竅。
門外的幾人除了太宰治和千穗以外紛紛神色一凜,暗暗下定決心,一定不能讓自己受傷。
“小千穗恢復意識了嗎?”與謝野看見暈暈乎乎捂著被血染紅的手帕趴在太宰治肩頭的千穗,有些不確定地開口,“還有另一個孩子呢?”
亂步拿出索奇消失后留下的木偶:“索奇的話,在這里。”
與謝野沉吟一聲:“先讓我看看千穗的身體狀況吧。”
“嗚哇哇——爸爸,紙、紙巾!”手帕已經浸透了。
坐在椅子上的千穗忽然從鼻腔里涌出大量鮮血,她手忙腳亂地伸手去接,又覺得不對,慌慌張張地把腦袋往外平移。
喉嚨忽然發癢,她忍不住咳了兩聲,竟咳出血沫。
千穗呆滯了,自己該不會要死了吧?
一只手忽然按在自己的頭頂上,千穗下意識地仰起腦袋去看。太宰治的另一只手里拿著紙巾擦拭千穗幾乎被血涂得亂七八糟的下半張臉。
與謝野眼神凝重,這個出血量實在有些不對勁。
與謝野仔仔細細地將千穗的各項體征數據記下,又找出第一次時的數據,把它們放在一起進行對比。
千穗悶悶的聲音從紙巾下面傳出:“爸爸,要不端個盆來吧?”
太宰治瞅了瞅她的情況,慢慢把手里的紙巾移開:“看起來已經止住血了。”
千穗:“喔。”
與謝野走到千穗面前蹲下來,盯著千穗的臉色觀察幾秒后問道:“你現在感覺怎么樣?”
千穗閉眼感受了一下,如實回答:“頭還是有些暈暈的,腿和手也還是酸痛,不過身體里感覺好多了。”她怕自己傳達得不夠準確,伸出手指在自己的xiong口到腹部這塊畫圈圈比劃。
與謝野注意到了千穗蒼白的臉色正在重新變得紅潤起來,她還需要再抽一管千穗的血進行分析。
右手的袖子被擼到上臂,在千穗看見自己手臂的各種疤痕之前,太宰治已經先一步伸手擋在了她的眼睛之前,千穗乖巧地閉上眼,什么話都沒說。
熟悉的冰冷感觸刺進皮膚,千穗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心中涌起一絲抗拒和懼意。
太宰治的手心感受到了不斷顫動的眼睫,他敏銳地察覺到了千穗的害怕,于是故作浮夸地重重嘆了口氣:“我的手帕已經完全沒法再用了呢,以后沒辦法紳士地擦掉女士的眼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