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李長生吧?”銀月長出一口氣,斜倚在軟塌之上,“這個老頭,向來做慣了別人的主,現(xiàn)在這主都做到我頭上來了。看在出發(fā)點似乎是在為我著想的份上,我先把這筆賬記他頭上再說,日后一道算。若不是看在你們自以為是又傻不拉幾的好心份上,如果是利用我,我絕不會有這般耐心。”
蕭若風(fēng)看她沒有那么生氣,略略松了口氣。
“但是……”銀月又話鋒一轉(zhuǎn),目光直直看向他,“蕭若風(fēng),你難道沒什么可說的么?我忽然被扣了這么一個頭銜,今后我要是遇到合心意的男子,那怎么辦,你說你是不是在強人所難?可別跟你那兄長學(xué)這一套啊。”
她調(diào)侃葉鼎之的小媳婦,易文君,就是蕭若璟即將要納的側(cè)妃。
她來的時候,雪胖子提醒她了。雖然是葉鼎之的娃娃親,但是人家快要嫁人了,況且,葉鼎之拍著胸脯說那不過是小時候玩伴的情誼而已,小屁孩時啥也不懂。于是,她也便沒告訴他,相忘于江湖吧,各自安好,省得糟心。
她看過那姑娘幾個鏡頭,長得很漂亮,有點傷春悲秋,應(yīng)該是不喜歡景玉王。那怎么辦呢,既然實在不想嫁,就如晏琉璃那般有勇有謀地抵抗才是。
哎,她實在管不過來這么多人,這丫頭若是剛烈到以死抗?fàn)幜耍撬f不定去管一管。
“我和我兄長不一樣。”蕭若風(fēng)眼里又是一顫,他下定了決心,一步步往前走來,站在她的榻前,鄭重其事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卿兮卿不知。我蕭若風(fēng),皇九子,封號瑯琊王,心悅南星銀月。若是有幸能結(jié)秦晉之好,只會有你一個妻子,一輩子愛你慕你敬你,一心一意到白頭。銀月,你愿意接受我嗎?”
他這輩子,從來沒有說過這般讓人臉紅心跳的話語,甚至,他還有幾句“朝思暮想、念念不忘”不敢說,怕唐突了她。
蕭若風(fēng)站在那里,像一個等待被審判的孩子,既惶恐又忐忑。
銀月靜默了一下,坐起身來,抬頭微微一笑:“你站這么高,看得我脖子疼,你能蹲下來跟我說話嗎?”
蕭若風(fēng)微微睜大了眼,除了父皇母后兄長和師父,他沒有向別的什么人矮一截過,但是,在她面前……
蕭若風(fēng)撩了衣擺,單腿半跪在她面前。
銀月笑了笑,平視他:“若風(fēng),說實話,我不是你的良人。我甚至,不是人。可以說,甚至你師父都不敢在我面前大聲說一個字,這樣的我,你還敢嗎?”
“我知道。”蕭若風(fēng)低下頭,滿目挫敗,“我知道是我在癡心妄想,但是,若我不試一試,我恐怕會抱憾終生。我知道賜婚這事,你心里有怨。過了這陣風(fēng)頭,你大可向我父皇去提退婚,我絕無怨言。你若遇上合你心意的男子,也不至于被捆縛了手腳。”
“堂堂瑯琊王被退了婚,你不會覺得顏面無存嗎?”
“比起顏面……”蕭若風(fēng)抬臉看她,“我更害怕你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