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危那雙桃花眼帶著笑:“公主可會彈……流水?”
明知故問,都是他教的。假裝是他教會的吧。
銀月實誠道:“會一點。”
“好。那還請公主與微臣合奏,您右手我左手,也好互相指教。”
他這話一出,四下一片抽氣聲。合奏?還能如此?!謝少師太勇了!
銀月端著端莊的笑,嘴唇不動,卻從齒縫里悄悄擠出幾個字:“你想干嘛?”
謝危也回笑:“檢查課業?!?/p>
得,永遠有虛偽板正的理由。
銀月挑挑眉,坐下了。
左右手聯袂合奏,這事,他們常干。
但是現在一開始得演一演,顯得生疏些。
謝危從小到大都在演戲,他的演技爐火純青。連平南王這只老狐貍,目前為止還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
不過,他的一切心思都在銀月的眼皮子底下無所遁形,除了,他不做桃片糕這事。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但是,她心里還是有猜想的。
兩人一開始假裝配合生疏,彈得不熟,彈著彈著,漸入佳境。
有男賓道:“我以前覺得謝少師如此豐神俊朗,以后怎樣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呀,如今他與長公主坐在一處,反倒覺得謝少師都遜色了不少。”
有貴女湊在一起小聲嘀咕:“你看你看,謝少師在笑,我從沒見他對哪個女子露出這么溫柔的笑啊?!?/p>
“噓——”另一人擠眉弄眼地指指臉色不太好的賀翩翩。兩人瑟瑟不說話了。
漸漸的,琴音悠揚,流水潺潺,將眾人裹挾其間,時而空靈,時而湍急,令人仿佛置身于山澗清溪之中,連靈魂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洗滌。
眾人再也無暇品頭論足,皆是沉醉在這絕妙的琴音之中。
“岑——”最后一個音繞梁而散,場上鴉雀無聲。
不知是誰說了一句:“太妙了!用琴瑟和鳴來形容也不為過?。 ?/p>
他立馬就被身旁的人扯住衣袖坐了下去。
琴瑟和鳴?是這么用的嗎?!不要命了?
謝危收斂起自己方才一時懈怠的笑,重又一副恭敬端正的神色:“長公主琴藝過人,謝某受教?!?/p>
銀月微微一笑:“是我師父教的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