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宴沉揉著眉心,默了兩秒,突然道:“你明天去萬陽鎮老街買些桃酥回來,太太嘴挑,要帶爐溫的她才愛吃。”
陳遠愣了一下,老板沒聽他剛才說的話?
“是。”
然而第二天,季縈等到暮色四合,也沒有等到承諾會來陪她的顧宴沉,而是先等來了端著湯盅溫儷。
老太太讓她來緩和婆媳關系,可溫儷把湯重重往桌上一撂,白瓷底與桌面相撞,迸出刺耳的聲響。
“聆雪剛醒就惦記著宴沉,只可惜宴沉這兩天忙,不能去陪她。不像某些人,躺在這兒當少奶奶,半點不體諒丈夫辛苦,難怪他不待見你。”
季縈沒生氣,只淡淡道:“難為顧小姐病中還要操心別人丈夫,小三界的勞模啊。要不要我訂一面‘最佳第三者’錦旗送她?”
溫儷臉色驟然鐵青,但是礙于出發前老太太的警告,她不能動手,而話卻淬了毒。
”昨晚宴沉應付老太太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他和聆雪十年朝夕相處的情分,豈是你四年婚姻能比的?哦對了,你無父無母,當然也不懂什么叫家人咯。”
沒有親人一直是季縈心底的痛。
這幾年她想了好多辦法,還是無法想起13歲以前的事。
楊嫂暗道不好,連忙插話,“這湯是老夫人讓送吧,湯色鮮亮,一看就是好東西。我去盛出來給太太喝。”
然而,季縈已經盯住了溫儷。
“我無父無母,但我沒丟人。顧聆雪倒是有個母親,但只會教她當小三,這種下作的媽,沒有才是老天開眼!”
“你!”溫儷氣得渾身發抖,”老太太攔得住一時,攔不住一世!宴沉馬上就會接聆雪回來,你這種連父母都不要的喪門星,給我女兒提鞋都不配!”
季縈從不認為自己是父母不要的孩子,她被溫儷的最后一句話扎了心。
正好楊嫂端湯過來,季縈拂手一推……
嘩啦!
一盅熱湯全潑在溫儷腳前,她嚇得驚叫。
“怎么了?”
顧宴沉帶著陳遠出現在門口。
溫儷瞬間紅了眼眶,期期艾艾道:“宴沉,我按照你奶奶的吩咐送湯來,可她不領情,不但惡言咒罵你和聆雪,還故意打翻熱湯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