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嚨滾動著,一口氣生生堵在那里,上不去,下不來。
賣血。
沈靜姝,當年是那樣的鮮艷明媚,就算下放到最貧苦的村里,干著最繁重的農(nóng)活,也會努力把自己照顧得很好。
那時候,有人來村里收頭發(fā),價給的很高,不少人都去賣。
就她,明明連飯都吃不起了,卻養(yǎng)著兩條油亮的長辮子,說什么也舍不得賣。
現(xiàn)在呢?居然淪落到去賣血!
更別說頭發(fā)。
蔣伯封也是才注意到,不知什么時候,沈靜姝早已不梳辮子。
齊耳短發(fā)零零碎碎的,不知道賣過多少次了。
只為了八十塊!
那個數(shù)字像燒紅的烙鐵,燙得他心口發(fā)緊。
他強迫自己回想那份“排除父子關(guān)系”的報告,回想她曾經(jīng)的“背叛,可目光卻死死釘在胳膊那片烏紫上。
“就這么缺錢?連自己的命都不顧了?”他的聲音干澀得厲害,像砂紙摩擦,“你明明可以來找我”
病床上的人苦笑一聲:“找你?你是我的什么人?”
“找你,上趕著被你和你的未婚妻羞辱?我沈靜姝還沒那么賤!”
情緒稍微激動了些,眼前便是一陣陣的黑,連心臟都一抽抽的疼。
給她檢查身體的醫(yī)生嚇了一跳:“你別激動,你現(xiàn)在的身體情況太糟了。”轉(zhuǎn)頭看向蔣伯封:“蔣廠長,要不您先出去?”
蔣伯封閉上嘴,轉(zhuǎn)身便走。
“等一下。”
蔣伯封立住腳,卻沒回頭,聲音冷硬如鐵:“還有什么事?”
“聰聰”沈靜姝顧慮著還有外人在場,沒把話說的太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