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租、藥費、孩子的命像三座沉重的大山,將沈靜姝死死壓住,幾乎喘不過氣。
她看著病床上受苦的兒子,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看著窗外依舊濃重的黑夜,第一次感到了徹底的、冰冷的絕望。
執照有了,鋪子有了,可這一切在現實的殘酷面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她該怎么辦?去哪里弄這救命的錢?
“墨白”沈靜姝的聲音輕得像嘆息,帶著無盡的疲憊和絕望。
“你你回廠里找工友借借看?”她知道這很難,她從前在紡織廠什么樣,江墨白就在建筑廠什么樣。
誰肯平白無故的借他這么多錢?
江墨白猛地抬起頭,眼中布滿血絲:“我去!我現在就去!砸鍋賣鐵也要借到!”
他站起身,深深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聰聰和淚流滿面的沈靜姝,轉身就要沖進寒夜里。
就在這時,搶救室的門被推開了。
一個高大的、穿著筆挺軍裝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肩頭的雪花還未完全融化,帶來一身外面的寒氣。
正是柳長生。
他顯然是匆匆趕來,目光銳利地掃過室內,立刻鎖定了病床上的聰聰和床邊絕望的沈靜姝。
他眉頭緊鎖,大步走了進來。
“柳柳同志?”沈靜姝愕然地看著他,像是看到了救星,又像是看到了更大的難堪。
她下意識地想擋住病床上的兒子,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如此狼狽無助的一面。
柳長生沒有理會她的窘迫,徑直走到病床邊,俯身探了探聰聰滾燙的額頭。
他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這么燙!”他轉頭看向沈靜姝:“為什么不去軍醫院?那里的兒科更好!錢呢?押金交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