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墨白背起裹著厚被子的聰聰,沈靜姝緊緊跟在后面,深一腳淺一腳地往最近的區醫院跑。
聰聰在江墨白背上發出難受的呻吟,每一次都讓沈靜姝的心揪緊一分。
到了醫院急診室,值班醫生檢查后,臉色凝重。
“急性肺炎!高燒41度!必須立刻住院輸液!先去交押金,二十塊!”
“二二十塊?!”沈靜姝如遭雷擊,眼前一黑,差點栽倒。
二十塊!她現在連七毛錢都拿不出來!房租還欠著五塊!哪里去找二十塊?!
“醫生!醫生!求求您!先給孩子治吧!錢錢我們一定想辦法湊!馬上就湊!”
沈靜姝抓住醫生的袖子,聲音嘶啞絕望,淚水洶涌而出。
“孩子燒成這樣,不能等啊醫生!”
江墨白也急得滿頭大汗。
“醫生!您行行好!我們不是賴賬的人!您看,這是我的工作證!我是建筑廠的工人!我叫江墨白!錢我們天亮就去借!一定還上!”
醫生看著這對衣衫單薄、滿臉焦急絕望的年輕父母,又看了看燒得迷迷糊糊的孩子,嘆了口氣。
“唉!先去搶救室掛水降溫!押金天亮之前必須交上!不然藥房拿不出藥!”
他開了單子,讓護士先帶他們去搶救室。
冰冷的搶救室里。
聰聰被扎上輸液針,小手上纏著膠布,躺在白色的病床上,小臉燒得通紅,呼吸急促而困難,身體時不時地抽搐一下。
沈靜姝握著兒子沒打針的那只滾燙的小手,淚水無聲地滴落在白色的床單上。
江墨白蹲在床邊,雙手插進頭發里,痛苦地揪扯著。
錢!錢!錢!
房租、藥費、孩子的命像三座沉重的大山,將沈靜姝死死壓住,幾乎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