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個發號施令的將軍,眼睛里閃爍著貪婪的光。
“我外甥女上個月出嫁,男方給了八萬彩禮!”
她仰著頭,像只驕傲的母雞,剛燙的頭發散發著刺鼻的藥水味。
“我們這么多的禮少說也得兩萬,加上八萬彩禮,不少了!”
我媽端著切好的哈密瓜進來,聽到這話手一抖。
趙兆還是坐在沙發最邊上,眼睛黏在手機游戲界面上,拇指劃得飛快,仿佛客廳里的一切與他無關。
他今天穿的是我送他的生日襯衫,袖口已經蹭上了醬油漬,領子皺得像是被狗啃過。
那件襯衫花了我半個月工資,是他說想要的牌子。
“房子也得加兆兆名字,”他媽突然抓住我的手,尖利的金戒指硌得我生疼,“你們小年輕不懂,這婚姻法啊。”
她的手指像鉗子一樣掐著我,指甲上劣質的紅色甲油已經開始剝落。
“阿姨,首付我家出,”我猛地抽回手,指間留下了紅印,“裝修也是我家負責。”
我冷冷地看著她,聲音里是自己都沒察覺的輕蔑。
我嗓門提高了八度,眼睛里射出刀子,“你們連十八萬八的彩禮都不舍得拿出來,還想著房子加他的名字?”
“怎么,癩蛤蟆吃天鵝肉,凈想美事呢!”
2
空氣突然凝固,像是被凍住了。
客廳里只剩下趙兆游戲里的背景音樂,歡快得格格不入。
趙兆終于抬起頭,屏幕光在他眼鏡上反射出幽幽的藍,像是某種冷血動物的眼睛。
“淼淼,”他舔了舔爆皮的嘴唇,聲音干澀得像是沒上油的門軸,“我媽養我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