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這句話,又低下頭繼續他的游戲,仿佛剛才只是發表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天氣預報。
廚房傳來我爸摔鍋蓋的聲音,金屬撞擊的悶響像是一記耳光。
我媽紅著眼眶把水果刀插進蘋果里,汁水濺到她剛買的真絲旗袍上,留下點點水漬。
我看著她顫抖的手指,心像被撕裂了一樣疼。
“你媽不容易?”我一把抓起包,鞋跟在地板上敲出憤怒的節奏,“那你自己娶你媽去吧!”
我沖出門的時候,趙兆還在打游戲,眼睛都沒抬一下。
樓道里傳來趙兆他媽的尖嗓子,像是一把生銹的鋸子:“裝什么清高!二手貨倒貼都沒人要!”
她的話像一把刀,對上我爸拿著的菜刀瞬間偃旗息鼓。
在我的安撫下,我爸才罵罵咧咧的關上門。
第二天早上,我家門口堵著七個趙家親戚,個個面目可憎。
穿豹紋裙的大姨把瓜子皮吐在我爸精心打理的綠蘿上,像是在宣示主權。
“大學生了不起啊?”她咧著涂滿紫色口紅的嘴,露出煙熏黃的牙齒,“我侄子是公務員!”
她的口水噴到我臉上,帶著劣質口紅和煙草的混合臭味。
對門張奶奶的輪椅卡在人群里進退兩難,她八十多歲的老臉皺成一團,眼里滿是無助。
趙兆的二舅堵著電梯口,啤酒肚頂著我,嚷嚷著:“昨天還收了我們兩千見面禮呢,現在翻臉不認人!”
他油光滿面的臉上寫滿了算計,眼睛里只有銅臭味。
我掏出手機當場轉賬,備注寫“棺材本兒”,然后把手機屏幕懟到他臉上。
“夠不夠?不夠我再加,買副好點的!”
3
趙兆縮在消防栓旁邊,像只驚弓之鳥,手里攥著我送他的機械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