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轉身就離開了。
養心殿內。
女帝端坐在龍椅上,面無表情地看著奏折,上官婉清侍立在旁。
韋長安的身影出現在殿門口。
他沒有立刻進去,而是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這才躬著身子,快步走了進去。
“陛下。”他跪在地上,將那本賬冊高高舉過頭頂。“幸不辱命,小人找到了。”
女帝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只是淡淡地吐出一個字。“說。”
“小人潛入尚藥局庫房,查閱了近月的出庫記錄。”
韋長安的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
“發現半月前,嬌妃的承歡殿,確實申領過一批安神香。但……”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但簽領這批香料的太監,名叫常安。”
“常安?”女帝終于放下了手里的奏折,目光落在了韋長安的身上,眼神里帶著審視。“這名字,倒是巧得很。”
“是啊。”韋長安抬起頭,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困惑和后怕。
“小人當時也覺得奇怪,這世上怎會有如此巧合之事?”
“小人斗膽猜測,這背后定有高人布局。此人用心極其險惡,他不僅想用這毒香謀害陛下,更想借此機會,將臟水潑到小人身上,栽贓陷害,讓小人死無葬身之地!”
“他這是想離間小人與陛下之間的信任,動搖陛下的江山社稷啊!其心可誅!”
韋長安說得聲情并茂,義憤填膺,好像真的被人坑害了一樣。
他絕口不提自己如何拿到賬冊,更不提那兩個來銷毀證據的太監。
他只是把問題,原封不動地,又踢回給了女帝。
上官婉清站在一旁,看著韋長安的表演,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上,出現了一點難以察覺的波動。
這個男人,比她想象的,要聰明得多。
女帝不語,只是盯著韋長安看了很久。
那眼神,犀利又帶著點驚喜。
韋長安就那么跪著,不閃不避,任由她看。
他知道,自己賭對了。
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