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長安的匕首又往前送了一分,冰冷的刀鋒已經割破了老太監脖子上的皮,一絲血線緩緩滲出。
“我問,你答?!表f長安的聲音壓得極低。
“敢說一個多余的字,我保證你這顆腦袋,會比你腳下的石頭滾得還遠?!?/p>
老太監拼命點頭,眼淚和鼻涕糊了一臉。
“這本賬冊,誰讓你們來燒的?”老太監瞳孔放大,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不敢說,說了,全家都得死。
韋長安看著他的反應,心里瞬間就跟明鏡似的。
他忽然笑了。
在黑暗中,這無聲的笑容,比哭還讓人毛骨悚悚。
女帝。
好一招請君入甕。
從他被麗嬪刁難,上官婉清恰好出現救場開始,這一切就是個局,一個專門為他韋長安設下的局。
沒想到他也有被資本做局的一天呢。
女帝讓他來查,又故意放出風聲,派人來銷毀證據。
就是想看看,他韋長安到底有幾斤幾兩。
她是要借著這件事,徹底看清他韋長安,究竟是條聽話的狗,還是一頭會反噬主人的狼。
想通了這一切,韋長安心里那點緊張瞬間煙消云散。
刺激,活在這宮里,也太他媽刺激了。
他松開了捂著老太監嘴的手,匕首卻依然架在他的脖子上。“行了,別演了。”
韋長安的語氣忽然變得玩味起來?!盎厝ジ嬖V你的主子?!?/p>
他湊到老太監的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釣魚可以,但別用直鉤。”
“魚餌太假,會把魚嚇跑的。”
“還有,下次再找人演戲,找個膽子大點的。你這褲子,都濕透了。”說完,韋長安收回了匕首。
他看都沒看那癱軟在地,已經嚇傻了的老太監。
他彎腰,從昏死過去的年輕太監手里,拿起了那本差點被燒掉的賬冊。
然后,轉身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