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錯了。”她低著頭,不敢去看他的臉,聲音細若蚊蚋,“秦先生,我真的錯了。”
“公司現(xiàn)在……遇到了天大的麻煩。”她的話語里帶上了哭腔,身體因為激動而微微發(fā)抖,“幾個億的資金鏈斷了,銀行的貸款也批不下來,董事會的人都在逼我……爺爺他……爺爺他也被氣得住院了,醫(yī)生下了病危通知……”
說到最后,她再也控制不住,眼眶瞬間紅了。
想到爺爺躺在病床上,那雙曾經叱咤風云的眼睛里只剩下死寂與決絕,她的心就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痛得無法呼吸。
“請您……幫幫我,幫幫柳家。”
她抬起頭,淚水在眼眶里打轉,那份屬于天之驕女的堅強外殼,終于徹底崩塌。
秦東叼著那根未點燃的煙,靜靜地看著她。
看著這朵平日里渾身帶刺、高不可攀的帶刺玫瑰,此刻是如何在他面前收斂起所有的尖刺,露出最脆弱的花蕊。
“柳小姐。”他終于開口了,語調平淡得沒有波瀾,“你的公司,你的爺爺,與我何干?”
柳月嬋猛地一愣,臉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凈。
她沒想過會是這樣的回答。
她以為,她都這樣低聲下氣地乞求了,他至少會……
“當初你把我趕出柳家,讓人把我坐過的椅子都當成垃圾一樣抬走的時候。”秦東的語調依舊平淡,卻字字誅心,“可曾想過,會有今天?”
“你不是說,我只是一個剛出獄的勞改犯,一個對你抱有不切實際幻想的癩蛤蟆嗎?”
“怎么?”他向前踏出一步,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縮短。
“現(xiàn)在這只癩蛤蟆,能救你的天鵝了?”
柳月嬋被他逼得連連后退,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羞辱。
赤裸裸的,毫不留情的羞辱!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鋒利的刀,將她那可笑的自尊心,一片片地割下來,扔在地上,再狠狠地踩上一腳。
“我……我……”她語無倫次,大腦一片空白。
就在這時,那個被秦東踩碎了手腕的光頭老大,不知從哪里來的力氣,掙扎著抬起頭,對著柳月嬋喊道:“柳……柳小姐!你快走!別管我們!這事兒跟你沒關系!虎哥……虎哥不會放過他的!”
他顯然是認出了柳月嬋的身份。
他以為秦東只是一個能打的莽夫,而柳月嬋是柳家的大小姐。只要柳月嬋走了,陳黑虎要對付的,就只是一個無權無勢的臭小子。到時候,他還有報仇的機會。
然而,他的話音未落。
“砰!”
秦東頭也不回,一腳踹在了他的下巴上。
“咔嚓!”
一聲令人牙酸的骨裂聲響起,光頭老大的腦袋重重地磕在水泥地上,兩眼一翻,徹底暈死過去,只有嘴角溢出的血沫,證明他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