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江浦?”
眾人聽到這個地名的時候,第一時間都陷入了沉思。
如今的清江浦更多只算是一片半荒半種的野地,地勢整體呈現(xiàn)西南高、東北低的態(tài)勢,原本應(yīng)該算是好地方,可因為這片區(qū)域地表土層長時間受水流沖積影響,多為疏松的沉積土,在上面種植作物其實收成很難保障,因此這里居住的百姓數(shù)量并不多。
當(dāng)然,清江浦的水脈以淮河和里運河為主要骨架,兩岸筑有堅固的堤岸,堤岸下方是供船只停靠的碼頭,來往的船只數(shù)量倒是不少。除此之外,江心處還有一座面積不算小的荒島,上面住著些許流民,過去一直都是比較荒蕪的狀態(tài),因為形似牛心,當(dāng)?shù)厝似毡榉Q為牛心島。
陳寅對清江浦并不算很陌生,“如果在清江浦重新建一個鹽關(guān),光是營建的事情,怕是要不少銀子才行。”
陸沉輕聲道:“我聽說淮東制置使原本是想在濱海建立一座牢城,以下屬之見,若是將牢城放在清江浦上的牛心島上,再結(jié)合清江浦的鹽關(guān)一同建設(shè),不僅能大大減少開支,且也能節(jié)省后續(xù)的費用。”
“牢城?”
陳寅被陸沉一個又一個的新想法弄得有些頭暈,他用指腹按了按眉心,下意識反駁道:“牢城怎么能放在淮安這等關(guān)鍵的地方?”
所謂的牢城,其實就是專門用來關(guān)押罪犯的監(jiān)獄型城池,通常多建于邊境要塞或軍事重鎮(zhèn),既作為刑罰執(zhí)行地,又利用囚犯的勞動力進(jìn)行城防修繕、屯田勞作等,從而實現(xiàn)‘“以囚戍邊’‘以邊困囚’的局面。
原本兩淮之地不需要這種所謂的牢城,光是普通的府縣兩級牢獄就足夠了。
但問題是,大雍朝這些年來對百姓屢屢加征重稅,百姓逃賦逃役之事屢見不鮮,民間犯罪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許多監(jiān)獄早就處于爆滿的狀態(tài),再加上義軍在北,也使得淮東制置使打算新開牢城來大規(guī)模囚禁囚犯。
出于安全的考慮,最初定下牢城的位置,就定在了最東邊的濱海。
這件事并不是什么機密,陸沉早早就得到了這個消息。
而在大部分人甚至包括陳寅心中,牢城和鹽關(guān)分明就是風(fēng)馬牛不相及的兩件事。
尤其是牢城這種危險的地方,怎么能放在腹心,一旦出了什么事,豈不是大禍臨頭?
陸沉卻搖了搖頭,道:“大人,牢城放在牛心島并無不妥之處,首先牛心島孤懸河內(nèi),距離陸地尚有距離,就算有犯人逃脫,也很難危及更多人,其次能被發(fā)配到牢城的犯人,大部分不是大奸大惡之輩,更多都是無家可歸的流民,這些人其實也是我們建設(shè)清江浦的主力軍。等到牛心島牢城建立以后,再加上合理的管教制度,完全可以以清江浦為核心,再以牛心島為支點,確保鹽關(guān)建立成功,至少在時間上要比原本計劃節(jié)省一年時間以上。”
聽到這番話后,陳寅的臉色頓時有些陰晴不定,他緩緩道:“這件事還需從長計議,不過陸沉,你可以再去搜集一些資料,再好好琢磨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