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江云帆向來不愿主動惹是生非,卻也絕不是個會無故受人欺凌的主兒。更何況,與季伯約好了在此碰頭,他不想失信于人。
江云帆的語氣依舊淡然:“如果我偏不走呢?”
“不走?”
那尖臉小廝發出一聲冷笑,與身旁的胖小廝交換了一個眼色。
兩人心領神會,同時將袖子向上捋起,露出了結實的小臂,“那就休怪咱們哥倆手下不留情,把你這個不識抬舉的家伙,扔進湖里喂魚!”
看他們這動作的熟練程度,平日里仗勢欺人的勾當,怕是沒少干。
“慢著。”
就在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侯茂杰忽然開口,聲音不高卻帶著嚴肅,“你們兩個成何體統?”
他眉頭微蹙,語氣帶著幾分責備:“我平日是如何教你們的?身為文雅之士,當以禮待人,豈可在外大呼小叫,失了身份?”
兩個小廝聞言,立刻像泄了氣的皮球,忙不迭地躬身垂首,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是,是,少爺教訓的是,小的們魯莽了。”
“就是就是!咱家少爺可是煙凌琴王,詩作更是奪得了鏡湖文會的甲等!將來可是要入王府做幕僚,甚至有望成為郡馬爺的!咱們做下人,可不能拖了后腿,給少爺抹黑!”
兩人的奉承一發難收,侯茂杰聽著這話,臉上的不悅稍霽,嘴角那抹自矜的笑意又濃了幾分。
他朝兩人壓了壓手掌。
“莫要浮躁,雖然我那首詩能在同輩人中脫穎而出,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文會最后出現的那首‘東風夜放花千樹’,我還是自嘆不如的。”
兩小廝一聽,神色立馬嚴肅:“若不是那首妙詞橫空出世,少爺肯就是文會第一!”
“沒錯,而且聽說沒找到作者,很可能就是那些文道大儒寫的,無顏與年輕人比較,所以才不敢露面的!”
兩人的脖子越揚越高,侯茂杰的笑容也越來越濃。
這時他才迎面看向江云帆,笑容依舊,眼睛卻微微瞇著。
仿佛在問:小子,聽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