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混著額上流下的血一起砸在青石臺階上,一滴一滴,蔓延了一路。
施柔得意地看著我笑,卻不知道,她這會兒臉色早已蒼白。
等終于跪完三千臺階到了香積寺,杜聞驍和施柔去給兒子上香。
我狼狽地躺在地上喘氣,路過的人見了,紛紛繞開我。
一雙穿著青灰布鞋的腳停在我身邊,是寺里的僧人。
他目光慈悲,將我上下掃了一圈,喟嘆道:
「施主是有大造化的人啊!」
我自嘲一笑:
「我現在這幅樣子,也算是大造化嗎?」
僧人點點頭:
「自然也算。重生便是新生,你和她既已經互換身體,那福與禍自然也會互換。」
我福至心靈,剛想追問,就聽到杜聞驍的聲音:
「什么重生?什么互換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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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和施柔已經上香出來,恰好聽到了僧人最后那句話。
杜聞驍顯然想起來他給我喂老鼠藥時,我說自己是顧婉婷的那番話,此時目光中已經有了懷疑。
施柔臉色有一瞬不好,但很快淺笑地看著我道:
「小柔還真是好笑,之前自己說互換身體,看聞驍不信,現在又收買寺里的和尚幫你說。」
「佛門清凈地,你也不怕自己的銅臭味污染了這里!」
杜聞驍聽了,眼中懷疑立馬消散,抬腳便踹在我已經腫得不成樣子的膝蓋上。
「敢耍老子!」
我吃痛地悶哼一聲。
僧人見狀,輕嘆著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
施柔卻還是不滿足,佯裝哽咽道:
「我真是不知道自己哪里礙了小柔的眼,讓她這么挑撥我們夫妻關系。不僅害死我們的孩子,還讓我一天打八份工,現在身體都不好了。」
說罷,她很應景地咳了幾聲。
杜聞驍臉上立馬浮現出愧疚,又狠狠踹了我一腳:
「都是你的錯!等下了山,你就來我家伺候婉婷。要是伺候得不好,我就剝了你的皮!」
我的心猛地一揪,想到和假死機構的約定。
還有三天,只要再堅持三天,我就可以假死離開,徹底安全。
下了山,我被杜聞驍像物件一樣拽進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