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徐大人提前預警,此刻我們都成了河底爛泥!”
趙德安僵在原地,臉色由紅轉青,再轉灰白。
他死死盯著徐謙,像是要看穿這人皮囊下的鬼魂。
徐謙卻只是輕輕抬手,人群安靜下來。
他緩緩走下石臺,腳步沉穩,踏過泥濘,仿佛踩的是朝堂玉階。
他從阿禾手中接過一把銹跡斑斑的匕首,刀刃在陽光下閃出一道寒光。
然后,他走向驛站角落那具未被沖走的尸體。
那是前驛丞的尸身,原本說是突發急病暴斃,草草裹了白布準備下葬。
可徐謙昨夜用陶片磨斷枷鎖后,第一件事就是悄悄翻查尸體,他記得模擬器中的提示:“死人嘴里有玉,貪官命不久矣。”
他掀開白布,露出那張浮腫發青的臉。
圍觀人群屏住呼吸。
徐謙冷笑一聲,匕首精準刺入死者脖頸處一道細小縫線,那是被人縫合過的痕跡。
金線崩裂,血污涌出。
他伸手探入死者口中,指尖一扣,一枚青玉雕琢的蟬形物件被摳了出來。
玉蟬通體剔透,蟬翼薄如紙,尾部刻著一個極小的“內”字。
徐謙高高舉起,聲音冷得像冰:“諸位可識得此物?”
無人應答。
他緩緩掃視眾人,最后目光釘在趙德安臉上:“這是內廷特制殮玉,三品以上重臣死后,由宮中賜下,用于鎮魂護魄。一個九品驛丞,平生未入京面圣,連州府衙門都少去,憑什么死后能含玉下葬?”
他頓了頓,聲音陡然拔高:“除非……他不是病死的!是被人滅口!”
人群嘩然。
“滅口?誰敢殺驛丞?”
“難道……是趙大人?”
趙德安猛地后退一步,嘴唇哆嗦:“你……你血口噴人!那玉……那玉怎么證明是我放的?!”
徐謙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一步步逼近:“你昨夜還在庫房清點庫銀,可你知道這玉蟬的來歷嗎?你可知它出自尚器局,每年只制九枚,記錄在冊,流向可查?”他忽然抬手,將玉蟬狠狠擲向泥地。
“啪!”
清脆一響,玉蟬落地,濺起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