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謙自己則登上殘墻,立于最高處,披著蓑衣,靜靜等待。
火光越來越近。
二十騎在雨中疾馳,馬蹄踏起泥浪,為首的黑衣人一手舉火把,一手持刀,直沖驛站大門。
他們撞開腐朽的木門,直撲地基塌陷處——那里,正是密道入口。
“搜!把地下的東西全燒了!”頭領厲聲下令,手下紛紛點燃火把,彎腰鉆入。
就在最后一人踏入密道的剎那——
“扔!”徐謙一聲低喝。
小豆子從通風口擲下火種。
烈焰如怒龍般自地底咆哮而出,瞬間吞噬通道。
干柴遇油即燃,火舌順著坡道狂卷而上,將整條密道化作煉獄火巷。
慘叫驟起,夾雜著皮肉焦糊的惡臭,黑衣人一個接一個倒下,有的掙扎爬出,卻被墻后埋伏的流民用鋤頭砸回火海。
徐謙站在墻頭,冷眼俯視。
雨還在下,可火勢不減,反倒在風雨中燒得更加猙獰。
他看著那片被火光照亮的雨夜,聽著哀嚎漸弱,只淡淡道:“燒干凈點,省得埋?!?/p>
天明,火熄。
焦尸橫七豎八,僅三具尚可辨形。
徐謙親自清點,除兵器殘片外,竟只俘得一人——胸口尚有微弱起伏,滿臉血污,眼窩深陷。
他蹲下身,手指輕挑那人下巴:“誰派你來的?”
那人咧嘴一笑,滿口黑血:“賀蘭將軍……已知你竊國之秘……邊關鐵騎,三日即至……你……”
話未盡,頭一歪,氣絕。
徐謙緩緩站起,掌心攥緊那枚兵符,金屬邊緣深深嵌入皮肉。
他抬頭望向北境方向,雨霧茫茫,仿佛有千軍萬馬隱匿其中。
但他笑了。
“賀蘭嵩,”他輕聲道,“你不該派兵來燒,該親自來看看——現在這密道,姓徐了?!?/p>
他轉身,聲音陡然轉厲:“石砣子!熔鐵開爐,先鑄一百把短刃!阿禾,備馬,我要給京城‘劉公公’寫封信……用北狄的紙,梁軍的印。”
話音未落,腦中驟然劇痛如刀劈——
【預判:十日后,流民暴動于南境,可收銳士三千,國運值+15】
他扶墻跪地,一口鮮血噴在泥水中,卻仍笑得猖狂,牙齒染血:“要當皇帝?那就別怕臟手……”
晨霧未散,驛站柴房夾墻內,徐謙跪坐在地,將繳獲的北狄兵符與一疊泛黃羊皮紙并排鋪開。
羊皮紙上,赫然印著“北境左衛”火漆殘痕,邊緣還沾著些許陳年血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