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柔輕拍她的手,嗤笑道:“你不知她,堅守一生一世一雙人,這世間,怎么可能呢?她那老不死的父親,不也納了妾。”
她對鏡映出自己含著水光的眼,嘴角勾出嫵媚的弧度,“即便是侯爺不續弦,她真當侯爺是為了她呢,還不是因為沒有遇到更適合聯姻的。箏兒啊,這女人吶,要知道男人最不可靠,能靠的,是自己抓住男人的本事。”
陸箏箏沒作聲,拿著浸濕的毛巾遞給她擦臉。
蒙上溫涼的毛巾時,林婉柔腦中突然浮現出孟南枝那張年輕漂亮沒有絲毫變化的臉,一把將毛巾甩開扔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恨恨道:“她怎么就不會老呢!”
又對著銅鏡撫摸自己眼角的細紋,眸中滿是藏不住的惱恨,“讓你辦的事辦得怎么樣了。”
陸箏箏輕聲道:“已經按母親說的辦妥了,只待起風。”
……
夜色如墨,聚鮮樓已經打了烊。
賈掌柜打著哈欠準備繼續滾回房間混日子。
一陣馬蹄聲傳來,賈掌柜瞬間驚醒睜大了眼睛,迅速跑到門口,“將軍。”
門檐下的燈被夜風卷得輕輕搖晃,昏黃的光線下,一身玄衣的謝歸舟從馬背上翻身而下,他身姿挺拔,額間浸汗,發間又似乎帶了夜露。
賈掌柜接過馬繩,道:“將軍,今日沈世子又來了。”
至于侯夫人,不重要。
反正每次將軍交代的都是看好世子。
謝歸舟輕輕點頭,并未多言,提步便上了樓上雅間。
賈掌柜搖搖頭,牽著馬到后院。
將軍也是不正常,跟沈世子一樣,都喜歡坐在雅間看風景。
偏偏每次還避著沈世子。
一個干涸的破湖有什么好看的。
沈世子是思念侯夫人。
將軍是看什么?
謝老夫人又沒在湖里過世。
踏上樓的謝歸舟在經過沈硯修常坐的雅間時,腳步頓了一下。
淡淡的清香,不是沈硯修的。
他推開門,清洌的目光環視一圈,最后定在窗邊的檀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