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宏趁機(jī)用盡全力推開壓在腿上的樹干,一瘸一拐地?fù)炱鸬厣系呢笆祝瑓s沒有刺過去。
他繞到壯漢身后,趁著對方還在揉眼睛,猛地躍起,雙臂伸直,用手肘狠狠砸向他的后心。
這是特警訓(xùn)練中的“鎖喉擊暈”變式,專攻人體的迷走神經(jīng)。
“呃!”壯漢發(fā)出一聲悶哼,身體像斷了線的木偶似的晃了晃,雙眼翻白,緩緩地倒了下去,“咚”的一聲砸在地上,徹底沒了動(dòng)靜,只有胸口還在微微起伏。
周圍一片死寂,只有風(fēng)吹過樹葉的沙沙聲,還有遠(yuǎn)處山澗的流水聲。
所有人都驚呆了,誰也沒想到,最后贏的居然是段景宏,而且沒下死手。
段景宏拄著匕首,大口喘著氣,渾身上下都是傷口,鮮血浸透了他的襯衫。
他看著倒在地上的壯漢,眼神里沒有勝利的喜悅,只有深深的疲憊和痛苦。
剛才那幾下要是稍有差池,躺在地上的就是自己。
他心里一陣感慨,離開中國境內(nèi)后,就沒過上一天安穩(wěn)日子,先是在木橋邊和黑虎打斗,現(xiàn)在又要和這壯漢拼命,這緬甸也太他媽危險(xiǎn)了。簡直是他媽的步步驚心呀,不知道這樣潛行玩命的日子還要持續(xù)多久。
矮胖子臉色鐵青,他沒想到自己的王牌居然會被一個(gè)看似瘦弱的年輕人制服。
他惡狠狠地瞪了段景宏一眼,又看了看地上昏迷的壯漢,最終還是咬了咬牙:“算你狠!我們走!”
說完,沖兩個(gè)伙計(jì)使了個(gè)眼色,幾人抬著昏迷的壯漢,匆匆消失在叢林里。
終究還是沒有人提必須要死一個(gè)人這件事。
刀疤陳和寸文山趕緊跑過來,扶起了幾乎要倒下的段景宏。
沐孟蓮也跑了過來,拿出云南白藥,小心翼翼地給段景宏包扎傷口,手指碰到他后背的淤青時(shí),忍不住哽咽道:“疼嗎?”
段景宏搖了搖頭,聲音沙啞:“沒事。”
龍楚雄這才從地上爬起來,腿還在抖,卻湊過來豎起大拇指:“小龍,你、你太厲害了!剛才那招從胯下鉆過去,比戲文里的武生還帥!”
寸文山看著段景宏身上的傷口,眼神里充滿了愧疚:“小龍,委屈你了。”他從懷里掏出個(gè)小瓷瓶,“這是我備的金瘡藥,比白藥管用。”
段景宏接過瓷瓶,沒有說話。
他知道,這場勝利是用命換來的,而他的臥底之路,還有很長很長,不知道還有多少驚險(xiǎn)。山坳里的狗叫聲漸漸平息了,月光依舊皎潔,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地上,像鋪了層碎銀。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但段景宏知道,剛才的每一個(gè)招式、每一次呼吸,都會永遠(yuǎn)刻在他的記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