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初對于外面發(fā)生的事情還全然不知。
正在享用著沈慕舟帶來的御膳房的糕點。
沈慕舟隔著牢房的鐵鎖,與她兩兩相對。
剛烹好的茶香氣裊裊,小巧玲瓏的白瓷茶杯在他如玉指尖下轉(zhuǎn)動。
一襲纖塵不染的白衣,與光風(fēng)霽月的氣度,令牢房蓬蓽生輝。
“本王還是第一次來詔獄,也是第一次被拒之門外。”
池宴清臨走之前特意交代,誰也不許進入靜初牢獄之中,天王老子都不行。
獄卒也沒給沈慕舟面子。
“這種污穢之地,的確不是殿下您來吃茶的地方。尤其是這個時候。”
“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本王只是想在靜初姑娘落難之時,略盡綿薄之力。
更希望,有人能看在本王的薄面之上,知難而退,不再為難你。”
“殿下用心良苦,靜初受寵若驚。只不過,殿下您陽春白雪,云中雅鶴,受萬民敬仰。而我現(xiàn)如今可是在風(fēng)口浪尖之上,聲名狼藉。您無疑是在惹禍上身。”
“池宴清都不怕,本王何所懼?至于那些荒誕不經(jīng)的流言,本王已經(jīng)命人追溯來源,還你清白。”
靜初深知他的來意,自嘲道:“您不必如此勞神費力,我白靜初原本就沒有什么清白可言。”
“靜初姑娘灑脫不羈,實屬女中英豪。我還是那句話,你若有任何難處,或者,想吃御膳房的點心了,隨時都可以來我的府邸找我。”
靜初再次委婉謝絕:“這宮里的點心太奢侈,可不是我能隨意肖想的。”
沈慕舟只微笑著,遞上一盞茶水,一語雙關(guān)道:“這有何難?我可以向著我母妃將這個廚子要過來,送去你的府上。
很多事情,對于別人而言,或許是奢望,對于我而言,舉手之勞罷了。”
靜初正色道:“殿下簡直折煞我了,靜初豈敢因為貪圖一時的口舌之欲,誤了人家御廚的大好前程?我有自知之明。”
“誰又貪圖口舌之欲了?”
池宴清一腳踏進詔獄,見到沈慕舟,敷衍地沖著他行了禮,然后不悅地望了靜初手里的點心一眼。
她身后的桌子上,還擺著下午獄卒送來的飯菜。
原封未動,已經(jīng)涼了。
沒想到啊,前有狼后有虎,自己跟秦長寂跑去刀光劍影,這后院里,竟然還有人趁虛而入。
靜初看到池宴清的那一刻,臉上不咸不淡的笑容立即就變得明媚生動起來。
“我在說我自己!”
池宴清彎腰,也從沈慕舟旁邊的食盒里拿了一塊點心,塞進嘴里:
“御膳房的點心,味道就是不一樣。對比之下,我詔獄里的飯菜,的確難以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