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巽只覺懷中人身子出奇的軟,一股淡淡的幽香鉆入鼻尖。
不是脂粉香,而是像雨后青草混著梨花的清新氣息。
他一時恍惚,竟忘了松手。
“你別搗亂了。”謝玉蘭頭疼不已,沒有意識到兩個人的動作有多親密,直接無情地把賀巽趕了出去,“藥我來煎就好,今日多謝你了,找先生的事情,等明天再說吧。”
賀巽這才回神,結結巴巴道:“那……那我……我明日再來……”
他說完,逃也似地離開,卻在門口又忍不住回頭。
謝玉蘭專注地熬著藥,瘦削嬌弱的身影,配著那張異常白皙的臉蛋,在昏暗的廚房里,猶如一株恬淡綻放的幽蘭。
他腳步愣愣地踉蹌了下。
夜深人靜,柳芽兒喝了藥睡下。
謝玉蘭又摸了摸她的額頭,確定高燒褪去后,懸著的心才放下。
……
賀巽回去后,輾轉反側睡不著,好不容易洗了個冷水澡,睡過去,他又從夢中驚醒。
窗外剛泛起魚肚白。
賀巽躺在床上,渾身燥熱,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
“怎么會……”他盯著床帳頂,回想起自己方才的夢境,雙眸有些失焦。
夢里被他壓在身下的人,分明有男子般修長的身形,只是肌膚比女子還要細膩,腰肢比柳枝還要柔軟……
“啪!”賀巽胡亂想著,沒忍住狠狠抽了自己一記耳光,“賀巽啊賀巽,你莫不是得了龍陽之好?謝大郎把你當兄弟,你怎么能起這樣齷齪的心思?”
他翻身下床,一連三日,都躲著不敢去找謝玉蘭。
謝玉蘭并未察覺到賀巽的異樣,她這幾日忙著培訓新招的女工,實在耗費心力。
每日回來都天色已晚,渾身酸痛。
謝玉蘭揉了揉酸痛的脖頸,回到客棧,剛推開房門,半夏和忍冬撲上來,嘰嘰喳喳地匯報著今日發生的事情。
“大哥,今天有個嬤嬤,帶著大夫來給芽兒看病,還送了好多好吃的!”
謝玉蘭一愣,只見屋內多了個慈眉善目的老嬤嬤,正在給柳芽兒換藥。
小姑娘腳上的瘡已經結痂,氣色也好多了。
“敢問您是?”謝玉蘭遲疑地問。
老嬤嬤福了福身:“老身姓周,是三爺命我來看看幾個孩子,順便教些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