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嬤嬤福了福身:“老身姓周,是三爺命我來看看幾個孩子,順便教些規矩。”
謝玉蘭詫異。
施聞樓讓她來的?
她微微蹙眉,看著這位周嬤嬤,確實舉止得體,談吐文雅,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出來的教引嬤嬤。孩子們圍著她,竟也乖巧懂事了許多。
“多謝嬤嬤。”謝玉蘭福身回禮,“只是不知三爺為何……”
“三爺說,您忙于生計,孩子們缺人管教。”周嬤嬤笑道,“老身每日會來兩個時辰,教他們認字習禮。”
謝玉蘭張了張嘴,終究沒說什么。
待周嬤嬤走后,她發現桌上還放著個紅木食盒,里面是幾樣精致的點心和一瓶標注著益氣補血的藥丸。
“那個嬤嬤說,這是給大哥的。”半夏獻寶似的捧給她,“說大哥阿姐太累了,要補補身子。”
謝玉蘭捏著那瓶藥丸。
施聞樓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既然已經和趙云蘿訂親,為何又一直盯著她和半夏忍冬,甚至那日才搶走了教書先生,現在又派教引嬤嬤。
謝玉蘭對著燭光出神。
平心而論,她不討厭施聞樓,甚至在他多日不露面時,還會不自覺地想起他。可他們之間橫亙著身份的天塹。
他是施府的嫡孫,是權傾朝野的少年權臣,甚至是高高在上的欽差大臣。
而她從頭到尾只是個為生計奔波的普通人……
她也提出過用錢、用肉體,可看男人的樣子,對這兩個都不敢興趣。
他到底要什么?
謝玉蘭自詡不算蠢笨,可在施聞樓身上,實在是琢磨不透。
她有些心煩意亂,似乎每次她的生活步入正軌,都會被施聞樓攪亂。
于其這般困擾下去,不如干脆找他問個清楚。
她從不是那種喜歡將自己置身在被動中的人。
謝玉蘭罕見地換回了女裝,那日在成衣鋪買的衣服派上了用場,她抿了抿唇,又取了些口脂點在唇上,這才滿意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