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昭便坐在院子里,慢慢磕盤子里的烤栗子。
“好久沒吃這口了,都想念了。”許昭道。
阿釧坐到他對面,對著小鏡子梳頭發,“自從上回來給你送年禮之后,炒貨鋪的掌柜算是知道咱們這院里出了位貴人,三天兩頭的,便叫人送這烤栗子來,我都快吃膩了。”
許昭伸伸手,“那你得給我點錢作謝禮。”
阿釧一巴掌打在他手掌上,“給你一巴掌你要不要啊。”
瓦舍雖然是個不太光彩的地方,可這里的后院卻很有人情味,許昭的很多記憶都在這里,一排廂房,一院子正當好年紀的男孩,吵吵鬧鬧的,很是叫人安心。
廂房的門逐漸都開了,其他小倌一一起床,到院子里洗漱的時候,看見許昭在,都要過來揉揉他、拍拍他,真的有點像娘家人。
許昭眼眶淺,想到這里,忍不住泛起了淚花。
阿釧見狀,笑著道:“這是怎么了,在相公家受氣了,來娘家傾訴來了?”
許昭往阿釧肩膀上靠靠,皺皺眉頭道:“相公最近忙,沒空理我,哪里還能給我氣受。”
“忙了不好么?”阿釧摸摸他的頭發,“沒空管著你,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多快活。”
“是啊,”許昭嘆口氣,“我以前也是這么想的,恨不得年牧歸成天出門,不來找我才好呢。”
“可是,這不是最近感情好些了么,我便老是想著他,他一出門,我便想著他什么時候能回來,想得都吃不下飯了。”
阿釧捏捏他的臉頰,“吃不下飯?那也沒見你瘦啊。”
“你真討厭,”許昭拍開他的手,“我這是嬰兒肥。”
阿釧今兒不用上前廳,有空得很,便陪著許昭在后院溜達。
“珍珠啊,我同你說,”他拍拍許昭的手,“這人啊,不能老靠著旁人,也不能一顆心都撲在旁人身上。”
“我知道,你們這些有情人啊,都是這樣的,時時刻刻想著對方,他若是高興,你便高興,他若是不高興,你便不高興。”
“這都是正常的,可是,你若一直這樣,長久下去,心情便同他拴在一起了,時時刻刻盼著他回來,盼著他同你呆在一起,若是人家有事,便像現在這樣,在外頭幾日不回家,你便慌了神了。”
許昭點點頭,聽得很認真。
阿釧繼續道:“你啊,是徹底喜歡上王爺了,這是好事,可他畢竟是攝政王,有一整個國家要管,他的精力若是能有五分給你,便已經是莫大的情意了,你作為他的夫人,也要想明白,不能太纏著他,你要有自己的日子,有自己想做的事情。”
“我最近是有些昏頭了,”許昭笑笑,“可是我很擔心他,控制不住,阿釧,那你教我怎么做嘛。”
阿釧笑笑,一臉神秘地道:“我倒是有個主意,旁的不說,哄那些臭男人輕而易舉。”
“不是說要我有自己的日子么?”許昭道,“還以為你要教我什么控制心緒的法子呢。”
阿釧道:“你既然心緒不定,那也不必控制,又不是什么壞事,哄哄相公么,不丟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