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母親如何生活?如何面對這些豺狼虎豹?
可又轉念一想,他雖然活著回來了,但儼然一個廢人,他又如何能保證讓她在京中受人敬重?
怕是連他都無法被人敬著尊著呢。
人在無法自給自足的時候總會胡思亂想,有些想法一旦在心里扎根就很難消除。
馬車停了半個時辰就要啟程,張索自覺自己該說的都說了,想來公子不會再意氣用事去傷害大娘子了,所以將舒青檸叫了進去。
馬車緩緩的往前而行,舒青檸靠在馬車壁邊上坐著,距離裴御很遠。
裴御有意想等她說話,可從天亮等到天黑,她依舊沒有一句話。
不過晚上的粥里,多了雞絲。
這讓裴御心中有不少的觸動。
看著她已經背對著自己的背影,他第一次覺得自己不是人,竟然如此對一個女子。
他就算心中對她沒有格外的好感,但最起碼的禮貌都沒有,他有些懊悔。
“坐過來點。”他等了好久,她都沒有開口,他只能拉下他大將軍的臉來主動說話。
沒想到舒青檸沒有回答,甚至連身形都沒有動一下。
“舒青檸!”
他連名帶姓的叫,這下倒是讓舒青檸側了頭,“裴將軍果真如同傳言,是個沒禮之人。”
這不說話則以,一說話直接給他扣上個沒有禮貌的帽子,他雖然是武將,口無遮攔慣了,但他覺得自己并沒有到這沒禮貌的地步吧。
“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他語氣有些生硬。
舒青檸并不理會,收回眼神繼續給他一個背影。
接下來好幾日,她都沒有說話,平常耳邊有點聲音,都是阿穗進來給她換藥。
以前雖然不算言談,但最起碼也經常說話的,這耳朵邊不至于這般安靜。
這幾日他從未有過的無奈,可他主動示好過了,她卻不領情,他又不可能繼續示好,那他成什么人了?
但當軍醫進來給他換腿上的藥時,慣常不喊疼的人破天荒的嘶了一聲。
軍醫慌得一批,連忙詢問,“將軍,馬克思傷口疼?看著是有些惡化了。”
聽到傷口惡化,裴御含糊的嗯了一聲。
這讓人聽起來,倒真有幾分因為傷口痛得無法說話的意思了。
軍醫連忙去查看此前準備的藥,藥沒問題,但現在傷口惡化,這對于裴御來說可就是致命的。
傷口惡化,就容易高熱,高熱之下,人總會出現很多不可控的情況,這是很危險的。
“將軍,小的必須進山去找一味藥,您等等,小的這就去。”
出了馬車,還不忘叮囑一句,“大娘子,公子的腿傷嚴重,您幫著處理一下,小的去去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