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玖鳶沒有像過去那樣避開。
身體里某種沉寂已久的東西,在得知養(yǎng)父母慘死的真相,在被他用強權(quán)推入這尹秀宮的囚籠后,終于破土而出,帶著一種近乎冰冷的決絕。
趙玖鳶站在原地,目光平靜地迎上他那雙瞬眸子。
然后,在他即將觸碰到她的前一刻,我微微側(cè)身。動作不大,卻巧妙地避開了他的親近。
趙玖鳶目光越過他的肩膀,投在庭院中央那位許小姐身上。
她還僵立在原地,精心梳就的發(fā)髻被弄散了幾縷,狼狽地貼在煞白如紙的臉頰上。
許小姐像一面鏡子,清晰地映照出眼前這位太子溫和表象之下,那令人心悸的冷酷與無常。
“殿下,您嚇到許小姐了。”趙玖鳶聲音清冷,沒有半分歡愉,“向她道歉。”
趙溪冷那張俊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陰沉下來。
屋中紛紛傳來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
她怎么敢這樣同太子殿下說話?
“鳶兒?你這是什么意思?”趙溪冷聲音低沉下去。
趙玖鳶沒有回避他眼中的怒火,心底一片奇異的平靜。
反正,他若是生氣,就將她趕出宮去,正合她意。這尹秀宮的囚籠,這太子妃候選的身份,本就荒謬。
趙溪冷胸膛劇烈起伏著,緊握的拳頭在袖口下微微顫抖。
就在眾人以為他會大發(fā)雷霆之時,他卻猛地轉(zhuǎn)過身,轉(zhuǎn)向了庭院中央那個依舊瑟瑟發(fā)抖、如同驚弓之鳥的許容。
“許小姐。”他的聲音聽上去平靜,卻比方才更加令人不寒而栗。
“方才……孤是同你開玩笑。”他頓了頓,“驚擾了小姐,孤……給你賠個不是。”
許容如同受驚的兔子,連退兩步。
“臣女不敢!是臣女的錯……臣女……臣女口出狂言,惹殿下不悅……”她驚恐地跪在地上,拼命搖頭。
趙溪冷卻連看都懶得再多看她一眼。
他那雙如同淬了寒冰的眸子,猛地掃向四周。
所有窺探的目光瞬間如同被烙鐵燙到,驚慌失措地縮回。一扇扇半開的房門被猛地從里面關(guān)上,發(fā)出此起彼伏的“砰砰”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