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萬山渾身一僵,眼中的光徹底熄滅。
徐謙轉身,不再看他。
火光映照下,他的影子被拉得極長,橫亙在廢墟之上,是一柄插在舊秩序心臟的刀。
當夜,義營大帳。
徐謙坐在案前,面前攤開一卷賬冊,指尖輕點:“糧八萬石,鐵甲千副,鹽引三萬斤,銀票十二萬兩……沈家這十年,吃得可真夠肥的。”
帳簾掀動,云璃步入,步履無聲。
她目光掃過賬冊,聲音冷如寒泉:“你用一場火,把掠奪變成了‘天授’。焚譜立約,分田授契,百姓跪地呼你‘青天’——這是把暴力裹上了天命的外衣?!?/p>
徐謙剝著橘子,果皮卷成螺旋,緩緩落地。
“天授?”
他笑道,“不,是他們自己把命交出來了。禮法吃人的時候,沒見他們講天道;如今被人反嚼一口,倒哭起仁義來了?”
他抬眼,目光如炬:“王先生供出一條密道,直通邊軍大營——沈家早與北境副將勾連,亂起時自立為王,封徐某為‘逆首’,好讓朝廷先剿我們,他們再‘勤王’上位?!?/p>
云璃瞳孔微縮:“你要反咬一口?”
徐謙吹熄油燈,帳中陷入黑暗,唯有他眼中寒光未滅。
“邊軍既然要造反,那就讓他們……先造反。”
話音落下微光一閃
【預警:五日后,邊軍校尉將密會沈黨殘余,共謀‘清君側’——國運值+100,反噬僅指尖刺痛】
他輕笑一聲,指尖拂過唇角,在品味一場即將開席的盛宴。
三日后,沈園廢墟之上,腳手架已立,工匠穿梭。
徐謙立于高臺,望著那片曾燃起族譜的祠堂舊址,淡淡道:“重修沈園,張燈結彩,貼出告示。”
副將低聲問:“修它作甚?”
徐謙唇角微揚,眼中無半分暖意:“感邊軍諸將體恤流民,特設‘安民宴’于沈園舊址,共議屯田大計。”
云璃立于廊下,聞言眉頭驟然一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