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謝翊和年少眼盲的時候,身上最值錢的物件,也是他取其一半,贈予給姜遇棠。
最后,卻被她搞丟,淪落他人之手的謝禮。
耳畔閃過了許多年前謝夫人呵斥的話語。
“你就這么沒出息,明知道我和那狐媚子不對付,卻還收人家送來的盲書,為了這么一個破東西,是連臉都不要了嗎?”
那時的謝翊和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見,卻可以想象到母親的怒容。
他不知道那是妾室所贈予的,只是心中焦灼,不想要荒廢了時光。
七八歲的謝翊和,也無法明白,一本盲書能和顏面扯上什么關系……
他沒有頂嘴,頂嘴只會讓事情變得愈發糟糕,沒有哭鬧,只是平靜等著謝夫人發泄完怒火。
然后將那盲書,跌跌撞撞摸索著丟掉了,對謝夫人說。
“母親,這盲書不好,我不要了。”
之后,他便被送到了姑蘇。
在永無止境的黑暗中,沒有告知任何人,悄然摩挲,學完了謝老太君送來的盲書。
可能是這段無法剝離的灰暗成長經歷,以至于謝翊和很難去全心全意相信一個人,造就了這性格中的致命缺陷。
當真正的赤忱來臨,他有的只有猜忌和懷疑。
何況事以密成。
半程擂鼓,終場潰逃。
他畏懼黑暗,卻又在黑暗中找到舒適,哪怕這聽起來會覺得有些可笑,讓人極為不理解。
謝翊和寧愿固步自封,畫地為牢,待在暗夜中完成所有,也不要站在偽裝出的光明下,眼睜睜再被悲哀奪去所有。
“世子爺,來信了。”
就在這時,楚歌輕步來到了正廳,呈送了一封密函上前。
謝翊和掀了掀眼皮,接過拆開。
這是南詔那無故消失的十萬玄甲軍的線索……
他面無表情看完,眸子卻淬滿了寒霜。
而在另一頭,鎮遠侯府這邊。
姜家人除了糯糯之外,都待在紫蘭苑寬慰著云淺淺。
鎮遠侯蹙眉道,“為父會親自去找一趟江淮安,在太醫院進行打點,不會讓那些流言蜚語進一步的擴散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