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已經(jīng)打點好了關(guān)系,你但凡用點心,也能考個貢士,可你呢!在卷子上這么多年都寫了什么!”盯著地面上一灘濕,史應(yīng)回想自己五年在卷子上寫的雜志怪談,輕笑“你要是真有本事,我就不用努力。
江景整日扇子不離手,不照樣在京城橫著走,甚至還能騎在你頭上,為什么?因為人家會哄太后和陛下高興。
爹,這么多年,你一直跟我說咱家宮里有人,我還納悶,以為西平侯留了親信,結(jié)果百花樓的伙計告訴我,宮里的麗妃娘娘是你送進去的,這就是你說的有人?”剛剛還艷陽高照的藍天,突然被一大朵烏云擋上,遮了花上所有陽光。
“你現(xiàn)在敢跟我這么說話?是不是覺得我打不了你?”史弘兩眼死死盯著他,面上每一塊贅肉都在顫抖用力。
“你可以打,但你打之前得好好想想,打了之后有沒有人給你收尸。
畢竟,你可就我這么一個兒子,我要是不收尸,你就得直挺挺躺在亂葬崗,等著被野狗吃”。
“史應(yīng)!”老頭氣得站起,卻因站得太猛眼前一片黑,竟直直向后跌去!門外有丫鬟小廝伸頭張望,史應(yīng)一個眼神將他們喝退。
他一步步走上前,蹲下身看著滑到地上抽搐的老人,輕笑“西平侯一世英武,可后代一個比一個廢物,整日靠著女人諂媚皇帝。
我爹再不濟,也是堂堂正正做人,你連他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不入流的典使,也配和本侯相提并論,要不是我…你早就…餓死在草屋…”史弘躺在地上,氣喘如牛,但眼睛瞪得快要鼓出“我只恨…沒早點發(fā)現(xiàn)…發(fā)現(xiàn)你的真面目…養(yǎng)了一頭狼…”“才知道”。
史應(yīng)輕哼,腳踩在他胸口,一點點碾磨“史弘,你暗害我爹,強奪我娘,逼死阿嬌,一樁樁,一件件,我都沒有忘,我全都給你記著。
我等的就是今天,我等你老、等你死。
你知道你為什么后來娶的妾室生不出孩子嗎?因為沒人給你生,因為她們都知道你的丑惡嘴臉,她們愿意拿著錢去外面瀟灑也不會找你!”“住口住口”史弘被他踩著,漸漸呼吸困難,臉漲得通紅。
“嘉姨是唯一對你好的一個,但你信了我的挑撥,將她棍棒趕出去,真是可笑。
我又不是你的親兒子,怎么可能真心為你好。
你以為我娘接納了你?怎么可能?!她是故意死的,你的兒子也是她故意帶走的,她死前叮囑我一定要為她、為我爹報仇,這么多年我一直在等,今天終于讓我等到了!”眼見他要用力,史侯忙抓著他褲腳“應(yīng)兒,我知道你娘尸體在哪,你別殺我,你殺了我你就永遠找不到”。
“放心,你死后我會把史家挖開,就算夜夜被惡鬼纏身,我也會一塊磚一塊磚的找”。
史應(yīng)咬著牙,這些年的委屈憋得他眼尾通紅“我知道阿嬌和我娘在一處,你那骯臟心思我全都知道”。
腳上力度加大,史應(yīng)碾磨著,看著他嘴角吐出喝完不久的藥,看鮮血染紅胡子,面上恨意更甚“史弘,這是你欠我的,欠我爹娘的”。
夜里。
祝韻和江景剛躺在榻上,素月便來稟報“世子,裴公子來訪”。
“這時辰?”江景不免皺眉“請進來”。
他了解裴良,不是要緊的事絕不會夜里來找。
兩人窸窸窣窣穿好外衣,剛下榻,裴良就進到屋“阿景,史弘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