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一盞茶,江景抱著人進(jìn)來,祝韻身上蓋著黑袍。
可即便如此,露出的裙邊紅色刺眼。
素月看到一聲尖叫“怎么回事?怎么會流這么多血?”“張?zhí)炷?!快讓張?zhí)爝^來!”“在…張?zhí)t(yī)已經(jīng)在屋內(nèi)了”。
人被放到床上,黑袍掀開,裙底的慘狀才真正顯出來。
紅色幾乎糊了下半張裙子,江景的手、姑娘的褻褲都被染紅,素月嚇傻了眼“張?zhí)t(yī),你一定要救姑娘,救小世孫,他還那么小,可千萬不能有事”“出去”。
江景冷著臉趕人。
素月咬著舌強(qiáng)迫自己定下來“世子,奴婢…”“出去!”血出了這么多,孩子是定保不住的,素月也知道,可小世孫來之不易,所有人都在盼著,她還抱著希望。
在江景冷臉逼壓下,丫鬟婢女全都退出來,只留了張?zhí)煲蝗嗽谖輧?nèi)。
“下官冒犯,還請姑娘恕罪”。
張?zhí)煨卸Y,正要把脈,祝韻坐起來“張?zhí)t(yī),我根本沒懷過孩子”。
“沒這怎么可能?”“張?zhí)?,你是陛下賜給我的人,是不是得事事聽我的?”江景問。
張?zhí)熳笥铱纯?,心里有了猜疑“下官明明摸出了喜脈,怎么會沒有身孕?那之前的脈象是怎么回事?”“是我用藥造假,但越拖越瞞不住,所以今天晚上必須假流產(chǎn)”。
“這”張?zhí)煦蹲?,膝蓋發(fā)軟直直跪到地上“殿下,下官人微言輕,如此大事,恐不能”“今夜你不幫我們,陛下和太后可就要治你的罪。
堂堂太醫(yī)院院使,連假孕都查不出,你說你這官還當(dāng)不當(dāng)?shù)昧??”威逼利誘,盯著他幽深的眼睛,張?zhí)旖K是塌下腰“下官聽世子吩咐”。
熱水被一盆盆叫進(jìn)去,素月看著擦出的鮮紅,眼睛半分不敢?!皬?zhí)t(yī),姑娘怎么樣?”“出這么多血,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
“怎么會保不???前天你不是說很健康嗎?張?zhí)t(yī),你再好好看看,這可是王府第一個(gè)世孫”。
“節(jié)哀順變,孩子還會再有的”。
一句冰涼的話,瞬間素月四肢僵硬,她不顧禮節(jié)跑到外間江景面前“世子,姑娘怎么會這樣?太醫(yī)說,孩子保不住了”江景閉眼坐著,面上看不出起伏,只有用力的下顎顯出他也在意“告訴張?zhí)?,清霜必須活著”?/p>
“好”。
她僵僵的點(diǎn)頭,又跑回去囑咐張?zhí)欤炅酥笥峙芑貋怼暗钕拢醺沁呉趺唇忉??”“明日你去告訴母妃,孩子沒保住”。
“王妃要問起緣由呢?”初一垂眸“姑娘是為救殿下受的驚”黑夜寒涼,京城許多宅院都已熄了燈,只有暮云苑的燭火亮了一整夜。
“什么!”瑞王妃從凳子上蹭一下站起來“怎么回事?!怎么又遭遇刺殺?”“姑娘昨天下午說悶,世子便帶她出去散心,不知怎么回事,到戌時(shí)兩人都沒回來。
奴婢想著有初一在不會出什么大事,誰知道夜里回來的時(shí)候,姑娘就已經(jīng)渾身是血”孫子沒保住,早膳也用不上,得到消息瑞王妃立馬趕到暮云苑,相比往常祝韻的早起,今日站在院子里的卻是江景。
“景兒,張?zhí)炷??我要問他的話”?/p>
“張?zhí)旎貙m報(bào)信去了,娘,清霜是為救我受的傷,沒了孩子她也難過,你別怪她”。
得到確信的消息,瑞王妃閉了閉眼“好,昨日行兇的刺客抓住了嗎?他害死了”“是史應(yīng),已經(jīng)被初一原地正法了”。
事已定局,多說無用,瑞王妃沉口氣“我進(jìn)去看看”。
素月輕輕叩響門“姑娘,王妃來看您”。
“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