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從胸口掏出一截紅線。
祝韻靜靜看著,黑白眸子微有顫動“身體本來恢復的很好,但被蕭恒一掌拍的又嚴重了些,我得再留些時日”。
“嗯”。
江景嘴角帶笑“那紅繩呢?要不要戴?”“我不信這些東西”。
祝韻一語拒絕,但隨即又接過紅繩,順手纏在江景左腕。
皮膚白冷,紅繩奪目,江景低頭看著手腕上多出來的情線,眼底愛意再藏不住“好,我等你愿意”。
裴府。
裴珍搶來蘇公公的圣旨,仔仔細細瞧了許多遍“怎么可能?怎么會是我?一定是算錯了,算錯了蘇公公”。
“珍兒”。
裴生皺眉拉下女兒的言行無狀,向蘇公公頷首致歉“公公,借一步說話”。
“尚書大人,奴才只是個傳話的”“公公跟隨陛下多年,今日之事,就算是法師算中,也不該如此具體。
京中同齡女子甚多,與珍兒同天之人也不在少數,怎么就單單指著珍兒?不知這其中關巧,還請公公明示”。
一金條塞到手里,蘇公公攏緊袖子,哈腰笑瞇瞇“與裴小姐同齡者多,可身份比她高的,再無它人。
畢竟要陪伴陛下左右,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資格。
尚書大人,容奴才說句不該說的話,以裴小姐如今在京城的聲譽,進宮是最好的選擇”。
“可”裴生嘆口氣,皇帝和他一個年歲,如今要娶他的女兒,這如何使得?且陛下近兩年身子一直不好,說不準哪天就會珍兒還小,做爹的怎么忍心把親生女兒往火坑里推?“爹”。
裴珍小跑過來“我不進宮,你別讓我進宮。
我腦袋直,后宮又是一堆彎彎繞繞,進了宮我沒回路的”。
蘇公公低眉,全當沒聽見,哈腰之后就退去。
看著宮里一幫人離開,裴生便知再無挽救的機會,心里劃出一道口子“珍兒啊,爹爹也不愿,可陛下指定要你”“我不去,陛下都快反正我不能進宮,要是爹逼我,我就跳井!”看到院中的井,裴珍豎眉,當即提裙跑過去。
“快,攔住小姐!”見她要尋短見,裴生忙拖著腿上前,連傷疾頓時也顧不上“珍兒,事情還沒有到最后一步,爹再想想辦法,爹想想辦法”“小姐,您不能輕生,您要走了,奴婢們怎么辦”小廝婢女圍著一圈,層層將裴珍圍住。
一人抗旨、滿門抄斬,丫鬟小廝或被收作官奴,或被作踐糟蹋,沒人會落一個好下場“不要臉!老”話剛說出口,裴生眼神示意,身旁婢女忙上去堵住她的嘴。
“珍兒高燒不退已然開始胡言亂語,還不快扶下去!”婆子們扶著女兒回房,裴生望著院中的樹,猛捶一下大腿,壓著聲哀嚎“老天爺呀,我就這么一個女兒,不求她攀上好人家大富大貴,只求能平安一世,你怎么忍心讓她這么苦啊”大理寺。
裴良忙著處理案卷,也是家里小廝過去報信,才知道府上出了這樣的事。
“什么!陛下要陛下怎么會突然下這種旨意!”“公子,小的也不知道,但宮里的蘇公公已經來府里宣過旨了,老爺現在茶飯不思,在榻上躺了有半日,公子你快回去看看吧”。
裴府。
沉香陪在裴珍左右,拿扇子給她不停扇著給她散熱“裴小姐別生氣了,許是算錯了,待會蘇公公就來改”。
“這又不是鬧著玩,怎么可能出錯?!也不知道哪個法師出的餿主意,要是讓我知道,定饒不了他!”沉香蹙著眉,想勸,卻來來回回那么幾句話“要不還是喝些酸梅湯,暑天的最能去熱”。
裴珍勉勉強強點頭,接過丫鬟遞過來的碗盞,逼著自己喝了半碗,結果喝完又是一陣難受“氣死我了”暮云苑。
江景剛下榻走兩步,裴良就急火火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