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剛下榻走兩步,裴良就急火火沖進來。
“阿景,不好了,陛下要召珍兒入宮”。
“入宮?”“是啊,珍兒現在一直鬧,我爹娘咽不下飯,我自己也是亂了方寸。
便想著上你這來看看,有沒有什么法子能避過這一劫?”“避過這一劫,裴珍要再想出嫁可就難了”。
被皇帝退回來的女人,誰還敢要?裴良長舒口氣“無妨,來年找個清寒的學子,我爹也能接受。
只是珍兒今年才16,而陛下都快實在不應該”。
“皇帝要的人,可不管年齡”。
望著院中蔥綠,江景眸色漸深“不過陛下叫她入宮,可用了正當緣由?”“說是頭痛難忍,整個太醫院束手無策,請了法師作法后,得知是邪祟作怪,需要農歷二月十七的女子入宮壓邪”。
“壓邪?陛下頭痛乃常有之事,之前太醫院都能治得了,偏偏這次就束手無策,你不覺得奇怪?”“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急中生亂,聽到他這句提醒,裴良才恍然大悟“難道是蕭家?自從上次事后我一直提防著,卻遲遲不見他們動靜。
蕭恒向來睚眥必報,這不符合他的作風”。
“不知道”。
江景搖頭“但絕不是什么好事”。
逼近盛夏,頭頂烈陽高照,無風飄過,像將人蒸在籠子里,無端生得煩悶。
可暮云苑的涼亭里,有一黛色身影按著杵臼,夾幾株草藥進去,碾磨后細聞。
一舉一動,慢而有序,撫平江景心上燥熱。
“阿景,我今日來,主要是想請你進宮一趟。
不管從太后還是皇后那邊探探口風,看有沒有轉圜的余地?”。
“好,我現在就去,你回府上等我消息”。
紅墻黃瓦,宮規森嚴,可偏偏有這么一頂轎子,遠遠就讓人避路,讓繡春姑姑躬腰候著。
“世子近日身子可好些?”“好多了,皇祖母在嗎?”“在,猜到您要來,一早就盼著”。
江景點頭,進門就恭恭敬敬行一禮“皇祖母,孫兒多日沒來拜見,還請恕罪”。
瞧他熱絡過分,太后側過眼“今日只是來看哀家的?”“主要是看望皇祖母,除此之外,還有一點小事”。
“小事?哼,今日沒帶清霜過來,哀家看你是換了別的心思”。
“啊?”江景愣住,不解。
“裴家的事哀家都聽說了,皇帝要納裴珍,你想斷了這旨意,那你自己娶了便是,正好裴千金的身份也配得上你正妻的身份”。
“皇祖母!”聽她越扯越遠,江景忙打斷“我和清霜很好”。
“很好?那你怎么為了裴珍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