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婢女候月說:“太子駕前都是悍將,逮住強盜,不由分說捅上兩刀,就算不捅刀,怕是也會抓進官衙嚴刑拷打。到時候他們再把娘子供出來,那娘子的臉可就丟盡了。”
啊,言之有理,面子這種事很要緊,丟什么都不能丟臉,這是作為辛家人的氣節(jié)。
再說太子居于東宮,沒什么事也不會在街市上瞎晃,上哪兒能碰見他?除非再冒一回險,再去一趟修真坊……
她忽然想起來,上回那個逮住她的人,不就在東宮任職嗎。那么巧,還都姓凌,就算不沾親,起碼是認識的,只要自己頭子活絡些,通過他求見太子,這一來二去的,不就見著了嘛!
她高興地一拍掌,主意是臭了點,但行之有效。之前是偷著去見存意,犯了忌諱,這次事先通稟,不答應至多不去,不算罪過吧!
主意打定了,但真正要實行,又拖延起來。忽然有些后悔,不該在家里人面前夸口,不該和陸觀樓較那個勁。現(xiàn)在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居安那傻子還總來問她:“阿姐,你打算何時去見太子殿下?”
居上躲在內寢,模棱兩可地糊弄:“現(xiàn)在天太熱,再過兩日,等天涼快些。”
居安蹲在她的榻前,辨她的臉色,“阿姐,你心里是不是沒底?”
居上斷乎不能承認,輕飄飄乜了她一眼道:“你別使激將法,我不會上當?shù)摹2怀?/p>
去是因為太陽太毒,我怕曬黑了。”
居安老實地“哦”了聲,想了想又對居上道:“阿兄回來了,我聽阿兄說,今日朝廷頒布了旨意,令陸給事尚公主。”
居上聽了,氣不打一處來,翻身坐起撫了撫鬢角,“今日好像不怎么熱。”一面揚聲喚藥藤,“替我準備衣裙,我要出去一趟。”
藥藤應了聲是,招來屋里侍奉的婢女,給小娘子梳妝打扮了一番。居上從花鈿里挑了個小魚形狀的貼在眉心,最后對居安道:“玉龜,你看著吧,阿姐也要鯉魚躍龍門。”
居安給她鼓勁,“阿姐一定行!”
居上點了點頭,馬車已經在門上候著了,她帶著藥藤舉步上了車,不去別處,直奔上回扣押她們的官衙。
燒尾宴那天,姓凌的沒有說明白他究竟任什么官職,怕是不太好找,但居上知道那位金府率。于是直接求見,過了好一會兒才見那位將軍大步而來,依舊一張大大的國字臉,熱得臉膛發(fā)紅。
待走到近處,仔細辨認了半晌才想起來,“辛府的人?你們怎么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