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話沒能止住她的哭,她聽了愈發覺得氣憤,這半天所受的屈辱,也一股腦兒發泄了出來。
凌溯不是個懂得哄女孩子的,他拿起桌上驚堂木拍了拍,“你若是還想回去,就別哭了。”
這句話果然管用,她擦了擦臉,抬起紅紅的眼睛問他:“我果然還能回去?”
凌溯道:“把實情交代清楚,就能回去。交代不清楚,我只好將你收監,再請令尊來商議對策。”
提起阿耶,打中了居上的七寸,她忙斂神點頭,“我不哭了,將軍有什么話只管問吧。”
折騰了這半天,雨早就停了,太陽出來便是鋪天蓋地的燦爛。檐外的日光蔓延進來,照亮她的眉眼,shi漉漉的眼睫和眸子,還有發紅的鼻尖,看上去有孩子般純質無瑕的美好。
他調開了視線,沉聲道:“將你進入修真坊的經過據實道來,不許遺漏任何一處。”
居上遂老老實實把一切從頭到尾說了一遍,連高存意借機抱她都沒有繞過,最后吸著鼻子道:“將軍,我真的不知道魯王是怎么安排的,且高庶人事先并不知情,見那位參軍進來,他也很意外,我句句實話,絕不騙人。”
藥藤適時仰首,“將軍若是不信,就請看我頸上的傷痕,如果我們是一早就
商量好的,他們為什么還要拿婢子來威脅我家娘子呢。”
該交代的全交代了,主仆兩個殷殷看著上首的人,看他臉上表情從不悅慢慢趨于平緩,居上壯了膽子問:“將軍,我們什么時候能回去?”
凌溯那廂,其實早知道她們與這件事無關,否則長久伏守在坊院周圍的人,豈不是全成了擺設!只是他尚未從她那句“嫁太子”的話里掙脫出來,更讓人不解的是,想嫁給太子,是為了與陸觀樓爭個高下,那在她眼中,太子是她揚眉吐氣的工具嗎?
思及此,就不大令人愉快了。他淡淡望了她一眼,“小娘子交代的這些話,真偽難斷……”
結果話還沒說完,兵曹匆匆從外面進來,到面前一叉手,低聲道:“稟殿下,鄜王藏身在興慶宮南的道政坊,派出去的直戟傳消息回來,業已將人抓獲了。”
凌溯蹙眉不迭,再往下看,堂上的人瞠目結舌,看來那句“殿下”,已經把她驚得魂不附體了。
這個年代對應的稱呼太分明,殿下通常只作太后、皇后與太子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