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見狀,收回手讓到了一旁,對凌洄道:“二郎,來你阿耶榻前侍奉。”
凌洄道是,在腳踏上跪坐下來。接過內侍送來的藥碗,溫聲喚阿耶,“把藥吃了吧,先止住這頭疼,兒再讓人準備醒神通竅的飲子來,給阿耶凈口。”
圣上與皇后鬧別扭,但對兒子沒有怨恨,聽見凌洄喚他,又睜開了眼,讓他在背后塞了引枕,坐起身把藥喝了。
“阿耶頭暈么?”凌洄問。
圣上點了點頭,“暈起來天旋地轉,只恨不能把腸子吐出來。”
“那這兩日阿耶歇著,兒替阿耶傳令,朝會暫歇,由政事堂接收奏疏公文。”
圣上長出了口氣,“讓你阿兄代為理政,緊要事宜,等朕大安后再議。”
圣上這樣吩咐,卻又急壞了一旁的貴妃,捂著嘴暗自思量,圣上到了最后關頭,怕是還會倚仗太子。如今人活著,他們母子尚且有活路,哪日要是忽然伸腿去了,那自己與三郎,怕是會徹底變成元后與太子的眼中釘肉中刺了。
恰在這時,外面傳來匆促的腳步聲,凌冽快步進了殿內,一臉焦急地跪在腳踏上道:“阿耶,兒來了。您怎么了?怎么忽然抱恙了?”
圣上掀掀眼皮,重又合上了眼。
凌冽這才回頭看自己的母親,發現她鼻青臉腫不成了樣子,頓時火冒三丈,起身道:“阿姨,是誰將你打成這樣?”
其實不用說,心里也已經有數了,這大歷上下,除了元皇后也沒有第二人了。
心里的火攢得八丈高,要不是還有忌憚,他很想當面質問元皇后,何故要下這樣的狠手。自己的母親向來是阿耶捧在手心上的,今日遭此□□,是可忍孰不可忍。
元皇后呢,并不忌憚這小崽子,自己手上的庶子,還怕他反了天不成!朗聲道:“是我。怎么?你想替她報仇雪恨?”
這話問出口,一旁的凌洄也站了起來,就那么默然望著他。
凌冽滿心不甘,卻又不能發作,只好勉強按捺住,拱手道:“兒不敢。兒只是想,這宮中皆是有體面的人,阿姨有時糊涂,惹得阿娘生氣,阿娘大可責罰兒,兒愿為阿姨領罰。”
皇后道:“裴氏的所作所為,若是擱在你身上,我怕你吃罪不起。她要住甘露殿呢,你可想住?她為你討要兵權,我正疑心是不是你讓她催促陛下的,正好你來了,那就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