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塵滾滾中,同樣一個紅衣女子躍出。
月翎一馬當先,猛地沖入會場,勒馬停駐。
緊隨其后的荊府馬車尚未停穩(wěn),車簾已被猛地掀開。
荊家老祖母在家仆的攙扶下,竟顫巍巍地走了下來。
她手持鳳頭杖,白發(fā)梳得一絲不茍,目光如電,掃視全場。
看見高臺上兩位尊駕,先行了禮。
而后,再不理睬旁人,徑直望向祝文淵,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
“好哇,好一個‘不畏世俗,舉世清流’的祝文淵;好一個‘贏了也是輸了名聲’;好一個‘直接認輸全了體面’;祝文淵,你們祝家身為賽方,原來自己也知道出這等題目、擺這等陣仗,本身就是立了個無解的局,根本就沒給人留贏路,怎么,欺負我荊家無人?欺負我孫媳沒人給她撐腰了?”
她鳳頭杖重重一頓地,已經(jīng)來到了祝余身邊。
“余兒,不需如此,他祝家要把自己這條路走死,你可不必搭上自己的名聲。”
“三金,歸兒,把你們大嫂好好扶下去。”
她已經(jīng)走至辯臺中央:“既然你們老的小的都不講規(guī)矩下了場,那就別怪老身也不要這張老臉了。辯這孝道倫常、家族恩怨,老梆子對老棒子才叫公平。讓你我這兩個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家伙,來辯上一辯,也讓全京城的人看看,你們祝家,書香大家,是如何作踐自家骨血的。”
祝文淵被當面斥責,老臉一陣紅一陣白,竟一時語塞。
原本僵持的局勢,瞬間被徹底打破。
看臺上好多人甚至都走出隔間,趴在前頭看熱鬧。
畢竟這家族撕扯的好戲可比硬邦邦的辯論好看多了。
祝家人沒法,之前選題的時候,他們便猜到,荊家十有八九是祝余,所以想出了這等毒計。
但是萬萬沒想到,荊白練被支走的情況下,對面這老怪還能及時到場。
而且這下傳出去,壞的便不是祝余的名聲,而是他們祝家的了,祝文淵這位活招牌也給砸了。
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還要送鍋送碗。
在眾人的起哄中,最后一輪的鼓聲終于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