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老夫人努力維持著聲音平穩:“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路上累著了吧?廚房溫著你最愛的冰糖燉雪梨,甜著呢,快,快進屋暖暖。”
白練忙去拉兩位嫂嫂一起,卻見大嫂在一旁,也是淚流滿面。
再看二嫂,精心描畫的妝容已被淚水沖得一片狼藉。
白練心頭酸脹,忙用唯一空著的手去給祖母拭淚,又想去安慰兩位嫂嫂,手忙腳亂。
月翎快步上前,利落地卸下白練肩頭那個兀自蠕動的麻袋。
里面的東西察覺束縛松動,頓時劇烈掙扎起來。
荊白練順勢抱住祖母單薄的身子,頭也不回地對月翎吩咐道:“這是我路上打的野豬,拎去廚房。老規矩,割下豬耳朵,給祖母燉湯補身子。”
老夫人被孫女逗得破涕為笑,拍了拍白練的背道:“就念著你回來,給咱們打打牙祭呢。”
月翎拎著那不斷掙動的麻袋,心領神會地對白練點了點頭。
白練這才小心翼翼地攙扶著祖母,招呼著眾人:“走,回家。”
邁進熟悉又陌生的府門,家的氣息隔著模糊的歲月撲面而來。
“練兒快來。嘗嘗今年剛接的李子,甜著呢。”
蔣初白立在樹下,手中捧著一大盤艷紅的李子,向白練招手道。
荊白練挑挑選選,拿了一顆最紅的,高高拋起,用嘴去接。
“娘,真甜啊。”
鮮嫩的汁水滲入舌尖,她綻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荊遠山跟在女兒身后,提著女兒剛剛隨手扔在地上的劍,也拿了一個。
剛放到嘴里,面容立刻猙獰起來。
剛想吐出來,卻被眉飛色舞的白練捂住了嘴問道:“爹,甜不甜。”
荊遠山:“好甜。”
大哥與大嫂新婚,看著那一盤李子,紅艷艷的,喜慶得很。
他也拿了一個,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先給娘子咬了一口。
祝余小小咬了一口,輕咳了一聲,難掩面上嬌羞,微笑著推回了自家相公嘴中。
“嘔——”
那晚李子樹下,一個人變成兩個,兩個變成三個,最后變成一群。
每個人都嘗了一口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