檻兒盯著床帳,不讓自己去想太子免她謙稱時以及替她戴步搖時的眼神。
“主子,小福子剛回來說順國公老夫人去嘉榮堂了,”寒酥進來稟道。
太子之前只同檻兒說了龐嬤嬤和霜云暗害孩子,鄭明芷該擔的連帶責任。
卻是沒說順國公老夫人會進宮宣訓。
不過檻兒熟知內廷規矩。
此時聞言倒是猜到了原因。
于是對寒酥交代道:“不管太子妃現今境況如何,也始終是太子妃。
你去知會他們一聲,在外遇上嘉榮堂的人往日該是怎樣現在就還是怎樣。
若有誰在這個當頭對太子妃不敬,或是借機踩嘉榮堂的人,必嚴懲不貸。”
寒酥:“是。”
嘉榮堂。
院子里安靜得出奇。
明明元宵剛過,四周檐下的花燈都還沒摘,卻已然瞧不出一絲年節的氣氛。
內室里從次間到臥房,地上一片狼藉。
也沒人敢收拾。
順國公老夫人在小宮女的攙扶下步入臥房,就見霜月跪在拔步床前。
靠近床頭的案幾上擺著紋絲未動的午膳,床上正直挺挺地躺著個人。
面色發白,雙目緊閉。
頭上釵橫鬢亂,毫無儀態可言。
老夫人站在不遠處看了會兒,還是按規矩給床上的太子妃孫女行禮。
鄭明芷沒叫起。
老夫人便一直跪著。
也不知過去多久,霜月戰戰兢兢地小聲喚道:“主子,老夫人來了……”
鄭明芷眼皮子沒撩一下。
“要訓就訓,訓完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