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長手一伸,握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將她攬在懷里,溫聲道:“等我忙完,就去江亭縣接你回來,順便看看你幼時玩耍的地方。”
鎮撫司的效率向來驚人,第二天一早,查探的消息便傳了回來。只是結果有些出人意料——名叫“陳愿”的人在金陵一帶竟有三位。
三位“陳愿”中,一位在前不久染病去世了;剩下兩位里,一位是女子,另一位是男子。
青云站在國公府的花廳里說道:“那名男子的年紀、履歷倒與四小姐所說的吻合,原是金陵的鄉紳子弟,后來家道中落,聽說在本地得罪了有權勢的鄉紳,被人追著討債,無奈之下賣掉了祖宅,才灰溜溜地離開了金陵,之后便沒了蹤跡。”
沈霜寧坐在一旁聽著,眉頭微蹙:“也就是說,這人的身份看似能對上?”
“是,但有件事頗為蹊蹺。”
青云臉上帶著幾分古怪,遲疑著補充道,“屬下在查訪時,聽金陵那邊的人說。這個陳愿……是個斷袖,先前在本地還與一位書生走得極近,為此鬧得滿城風雨。”
沈霜寧面色一沉。
原來還是個“名人”。
一旁的阿蘅聞言,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那、那他怎么會突然要娶表小姐?該不會是為了躲禍,故意騙婚的吧?
青云道:“身份能對上,但未必是本人。世子已讓人往下細查了,有了消息會第一時間派人告訴四小姐的。”
沈霜寧輕輕頷首。
她抬手按了按跳動的右眼皮,不知為何,離表姐婚事越近,她越是有種不祥之感。
像是要發生什么很不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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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暗中調查陳愿。”
謝延正坐在窗邊擦拭一支淬了毒的短刃,刀刃在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
他面前的陰影里站著個蓄著絡腮胡的中年男人,身形魁梧,聲音里帶著不耐。
“讓陳愿避避風頭,這幾日別讓他出來晃悠。”謝延吩咐道。
那人應了聲“是”,隨即上前一步,不悅道:“瑞王殿下那邊已經在催了,你到底還要在這破田莊耗多久?再不走,等鎮撫司的人查到蹤跡,誰也保不住你!”
謝延終于抬眸,慢條斯理地將短刃收回袖中,睨了對方一眼,從容道:“待我做完我想做的,自會跟你們走,讓殿下耐心些,成大事者,最忌急躁。”
“別給老子耍花樣。”絡腮胡被他的態度激怒,猛地出手,揪起謝延的衣領,寒聲警告道。
“你現在不過是條喪家之犬,若不是殿下念你還有幾分用處,你早死八百回了!別給臉不要臉!”
謝延被他揪得脖頸微仰,卻絲毫不顯慌亂,平靜地打量他一眼:“這便是瑞王殿下派人來請我的態度嗎?”
絡腮胡一愣,隨即怒火更盛,正要破口大罵——
話音未落,寒芒驟然一閃!
只聽“嗤”的一聲輕響,絡腮胡男人只覺臉頰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