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非在意容貌之人,只是她不喜歡面貌有損的郎君。
所以在這道疤徹底消去之前,他不愿出現在她面前,不愿讓她看見自己這副“不體面”的模樣。
裴執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就算這一世,她依舊選了蕭景淵那廝,定了親,甚至很快要成婚又如何?他絕不會放手。
畢竟是他在她死后,以精血為引,逆天改命帶她重生,還配了陰婚。
后頸的朱砂痣便是印記,洗不掉,磨不去。
他怎會甘心呢?
她是他的,從重生那一刻起,就注定擺脫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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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天邊剛泛起魚肚白,馬車便踏著晨露駛入了江亭縣地界。
又行過半個時辰的鄉間小路,遠遠便望見一片錯落有致的屋舍農田——柳氏田莊到了。
別看這里只是田莊,沒有京城府邸那般雕梁畫棟、富麗堂皇,可柳家人的財富放在京城里也是首屈一指,在江亭縣更是實打實的富庶人家。
莊內不僅有良田千畝,還開著碾坊、織坊,家底殷實得很。
柳莊主早得了消息,一早便攜家眷和族人在大門處等候,柳玉作為新娘子,還在屋子里準備,不在這里。
對田莊而言,榮國公府的人無疑是今日最尊貴的客人。
更何況這一脈柳氏旁支能有今日的安穩,全靠沈霜寧的母親當年一手提拔扶持,這份情分自然要鄭重相待。
柳莊主沒想到國公爺也親自來了,一時受寵若驚。
“見過國公爺,國公夫人!可把你們盼來了!”
沈瑯微微頷首,算是回了禮。
這一脈的柳氏旁支與榮國公府關系親厚。
柳莊主私下里總親昵地喚柳氏“妹子”,但在明面上,禮數卻半點不含糊,姿態恭敬有加。
“七哥不必多禮,都是自家人,這般客氣倒生分了。”柳氏笑著虛扶了柳莊主一把,語氣親昵自然。
柳莊主的笑容越發熱絡。
沈霜寧依禮數,對莊主喚了聲“表舅”。
柳莊主循聲望去,待目光落在少女身上時,眼里不禁劃過驚艷之色:“這是寧丫頭?有兩三年未見,真是女大十八變,出落得越發水靈,都快認不出了!”
柳家人也都看向沈霜寧,皆有些難以置信。
他們自然是認識京里來的這位表小姐,卻沒想到她變化這么大。
雖是少女容貌,眉宇間卻透著沉靜溫婉,那通身的矜貴氣質甚至比國公夫人還像個貴婦人,這會兒倒有些拘謹,不敢上前套近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