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跟著一個拎著藥箱的年輕女子,面目清秀,一身杭綢衣裙,穿得很是講究。正是慕漁。
到了東宮門前,慕云開口道:“我丑話說在前頭,我也不是神醫,宮里那么多醫術高明的太醫都沒辦法,我也未必能行,世子妃莫要抱有太大期望。”
她這話并非謙虛。
領她入行的師父原是個走街串巷的獸醫,她最開始拎著藥箱跑的是豬圈馬棚,治的是豬瘟馬疾。
后來北境戰事吃緊,她跟著逃難的人群混入軍營,恰逢軍馬染上軟腳病,軍醫束手無策之際,她給治好了。因此立了大功一件,這才留在了軍營里混吃混喝。
軍醫是稀缺資源,慕漁在軍營里什么都治,偶爾出去賺點外快。雖從未失手,卻總覺得自己是“野路子”,算不得正經大夫。
跟宮里的御醫比,那就更加上不得臺面了。
所以,當得知沈霜寧要她來給太子妃看病時,慕漁是很心虛的。不過世子爺讓她來,她就只好聽從命令了,況且那診金是真的多。
慕漁是個不折不扣的財迷。
沈霜寧聞言,便道:“慕姑娘放心,你只管盡心看診。若是真沒辦法,也沒人會怪你,不必有負擔。”
慕漁笑了笑,帶著一絲討好:“您還是跟青云他們一樣,喚我小漁就好了。”
不多時,引路的太監將她們帶到太子妃歇息的偏殿。
沈霜寧倒是沒想到,竟會在門外看見太子。
此刻那殿門分明是敞開的,翟羽卻像是不敢邁進去般,在門外躊躇不定。
似乎在走神,就連有外人來了,他也沒有及時發現。
直到沈霜寧到他面前行禮,喚了聲“太子殿下”,翟羽才略微遲鈍地回過神。
目光在她臉上停駐片刻,隨即皺眉道:“你怎么來了?”
沈霜寧向他簡單陳述是來給太子妃治病的。
翟羽這才看到她身后那所謂的大夫,一對長眉皺得更深,仿佛能夾死一只蒼蠅。
他委婉的拒絕道:“太子妃這邊有太醫看顧,你就不必費心了,她眼下身子虛弱,不便見客,你還是請回吧。”
沈霜寧自是不肯走的,執拗道:“我與太子妃約好的。”
言下之意便是我來這里干你屁事。
太子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不善。
慕漁躲在沈霜寧身后,一句話不敢說。
僵持了片刻,殿內走來一名眼熟的宮女,是上次去國公府門前請她的宮女。
宮女目光徑直越過了太子,落在了一旁穿霧藍衣裙的女子身上,眸光微亮,先屈膝行了一禮,才道:“太子妃等候您多時了,世子妃還請進來。”
想來是公孫毓聽到外面的動靜,知道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