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霜寧明艷的臉上壓著團陰云,腳步生風,一出宮,就吩咐車夫直接去鎮撫司。
馬車行駛到半路,慕漁才猶猶豫豫地開口:“太子妃的病,我倒是治得,但是得盡快,否則以她目前的情況,最多就半個月可活了。”
沈霜寧正在想事情,聞言猛地看向她。
“你治得了太子妃的頑疾?”
慕漁點了點頭:“我曾經遇見過一個同樣胃氣虛寒的病患,比她要嚴重多了。”
說著,忍不住嘀咕了句,“這也不是什么不治之癥啊,看來宮里的太醫也不過如此。”
那些太醫若是聽了這話,得氣得吐出一口凌霄血來,然后再指著她鼻子,罵她大言不慚!
剛才在東宮,慕漁之所以沒說,是因為太子妃如今的情況太不妙了,對方眼里一點求生的欲望都沒有。
她是可以治好對方的頑疾,可倘若病患自己不想活了,她縱是神醫也難救啊。
到時候太子妃若死了,別人搞不好以為是被她治死的,那她可就有口難言了。
慕漁原本并不打算攪和進去的,可是看到沈霜寧一臉不快,便想起之前欺騙她的事來。
雖說她那時是奉命去當內鬼的,可那段時日沈霜寧待她是真不錯,后來被揭穿后,也沒有對自己冷眼相待,她就更不好意思了。
所以慕漁猶豫了一路,還是決定說出來。
“世子妃,您先別太高興。”
慕漁正色道:“太子妃是這病跟了她太久,傷及根本,如今還氣血大虧,若是不治,最多半個月。治好了,也就十年。”
“而且我建議啊,太子妃最好趁早離開東宮,換個地方治病休養,否則啊,郁結于心,也會要人命的。”
搞不好突然就被那狗男女氣死了呢?
“我明白的。”沈霜寧說道,“我回去想辦法。”
其實她已經想到了,但實行起來,怕是不太容易。
“太子妃想和離,很難。”蕭景淵說道,“不論是出于情感,還是利益因素,太子都絕不可能答應。”
蕭景淵坐在太師椅上,指節輕敲扶手:“她若是只想離開東宮,倒是有個法子,假死脫身。”
沈霜寧的表情一點也不意外,很顯然,兩人想到一處去了。
蕭景淵勾了勾唇:“寧寧也是這么想的?”
沈霜寧點了點頭:“我今日試探太子,看他那個樣子,是不會放她離開的。”
她實不愿看到太子妃連死都要被困在那方天地。
她想拉太子妃一把,除了心疼之外,也是從太子妃身上看到了前世的自己,有些感同身受罷了。
蕭景淵將她拉到懷里,輕輕捏著她的手,道:“你想做的事,我都會為你達成。不過,假死脫身,便意味著她要放棄原本擁有的一切。”
“棄舊名,舍舊身,有家也不能回。你有心想幫,可她未必能下得了這個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