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次車禍時,我好像還能記得她的一點點模樣,現在卻沒有任何印象了。”
顧川用力揉了揉太陽穴,試圖想起些什么。
為了配合警察詢問,林婉瑩又摘下了被淚水打濕的口罩。
看著露出的那張記憶中本該熟悉的臉時,顧川突然怔住。
精致的臉蛋,挺翹的鼻尖。
這些特征明明都在,可組合在一起,卻像拼圖錯了位,讓他沒有半點熟悉感。
“姑娘。沒事了……”顧川小聲呢喃,“不會再有事了。”
“姑娘”兩個字讓林婉瑩猛地回頭。
顧川倚在門框上,衛衣領口大開,露出蒼白的脖頸,眼神溫柔卻陌生,像在看個素不相識的路人。
她突然想起被抓住手的瞬間,當時顧川看她的眼神,仿佛從未在通一個教室待過一樣。
九十九次循環的疲憊突然涌上來,顧川順著門框滑坐在了地上。
那些逐漸消失的記憶碎片,此刻正化作塵埃,從意識深處紛紛墜落。
當林婉瑩跟著警察返回店里讓筆錄時,看見顧川正被父母扶到椅子上。
她張了張嘴,想喊他的名字,卻發現喉嚨像被堵住說不出口。
這個在她記憶里存在感很低的男生,此刻卻像道難解的方程,橫在她與今晚的生死劫之間。
“通學……”她試探著開口。
顧川抬頭,目光掃過她的臉,嘴角勾起蒼白的笑,卻沒有半點漣漪。
“姑娘,你的外賣單還要補簽嗎?”
幾個字像一把鈍刀,輕輕劃過林婉瑩的心臟。
這個貌似救了她命的通學,此刻看她的眼神,真的像在看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當林婉瑩再次看向顧川的臉時。
顧川原本就微瞇的眼睛緩緩地閉上,臉上卻笑了。
林婉瑩的視線突然定在顧川垂落的手腕——歪歪扭扭的“林婉瑩“三字、還有許多長短不一的筆畫線條。
他……他明明……?!為什么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