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都已經這么努力地活著了,為什么你們所有人都要欺負我?你們這些有權有勢的人最會殺人取樂,像我們這些小人物視為玩物,高興了就逗弄,不高興就殺了!”
“我投錯了人家,落錯了地,我就活該要被你們欺辱嗎?”
“我又有什么錯……”
“為什么都要欺辱我……”
酈棠一邊哭一邊吼,吼了半晌,自己都吼得沒了一絲氣力。
她的生母是府上的姨娘,因為容貌被父親看上,強納為妾,不得已生下了她。
娘親從小便要她藏起容貌,不可被人發覺。她生產時落下病根,沒幾年便去了。
那一年的雪和如今一樣大。
長姐護佑她長大,卻又被父親送給襄王,如今她也要被送去襄王府為侍妾。
她平生最厭惡的就是有人評價她的容貌。
“你……”
裴玄渡被她哭得愣了神,抬手戳了戳她的額頭,語氣柔和了幾分:“本座也并沒有欺負你,你要怎樣才不哭呢?”
她哭得也很煩。
酈棠抽噎著看向他,眼淚已經充分地和臉上的泥垢融為一體了。
裴玄渡被她丑得收回了手。
“我要你,娶我!”
裴玄渡:“……”
有意思,真有意思。
要他,娶她?
“本座只是個宦官,一個無根之人,怎么好娶你呢。”
酈棠起身來趴在他的身上,態度強硬:“我不管,這是你欠我的,你必須得娶我!”
不娶她就哭,對著他哭,不煩死他就丑死他。反正都活不長了,臨死前還能搭個墊背的。
裴玄渡捏住她的下巴,語氣森冷:“想拿本座擋箭,也得看你夠不夠這個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