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晚出門的時候是正午,一行人一直玩到晚上九點過。
她是第一次喝酒,所以醉得最嚴重,抱著馬桶吐了三次,感覺腸胃和喉嚨火辣辣的,刀刮一樣,咽口水都疼,那滋味兒真不好受。
十點的時候大家散場,孟川還沒來。
模模糊糊中,舒晚記得自己給他打了電話,顯示對方關機。
果然,“男人的嘴騙人的鬼”這句話的含金量還在上升。
舒晚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依稀有點記憶的時候,應該是坐在路邊的長椅上。
路燈下,雪下得很大,盤旋飛舞,夜色有種幽藍色的美。
舒晚掏出手機,瞇眼看手機屏幕,依然沒有未讀消息。
指尖往下滑,滑到備注是爸爸媽媽的字樣,一剎間,她的手抖得發麻。
這么久了,她一次也沒敢點進去過。
一想到那些消息是訣別,是永遠的停留,她的心就一抽一抽地疼。
到底是為什么,他們要丟棄她,為什么,要留下她孤零零一個人,然后選擇以那樣殘忍的方式結束生命。
引彈自戕,疼嗎?一定很疼吧,畢竟都血肉模糊了。
舒晚最終還是點進了媽媽的對話框,最后一條消息是:“晚晚,回來的時候給媽媽帶杯咖啡。”
無比尋常的對話,竟是永別。
舒晚點開孟嫻的朋友圈,媽媽置頂的動態是去年舒晚過生日的視頻,當時她穿了件藍色裙子,身邊有最好的朋友,最愛她的親人,她那時是眾星捧月般的存在。
今天她滿十八,成年了……可是他們,都已經離開。
再多的舒晚不敢再看,連忙退了出來。
她承諾過,她不會再陷在過去的悲傷里,她要往前走,往前走……
突然,眼底出現了雙黑色的男士皮鞋,踩在潔白的雪上,鏗鏘有力。
舒晚慢慢悠悠抬起頭,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淚流滿面,在她眼淚汪汪的視線里,大雪紛紛的視線里,依稀映著張鋒銳冷漠卻好看得過分的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