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三人坐定,唰唰唰寫完了心得,相繼離開。
等玉惟寫完,慕元掃過他的筆墨,道:“今日慢了些,可是有哪里有惑?”
師徒二人在另一邊一問一答,朝見雪則垂眸看著紙上的蠅頭小字,這些小字好像各自長著翅膀從他眼中飛走,隔壁玉惟與慕元的交談倒是入耳。
只聽玉惟說了些高深的句子,慕元言簡意賅地為他點撥幾句,朝見雪還不知道那幾個字是哪幾個字,玉惟就已經明晰,有了領悟。
人比人氣死人。
又聽慕元道:“玉惟,辛苦你留下,替我理些卷軸。”
朝見雪又是一陣幽怨。這下要在玉惟面前出盡洋相。
他并非不懂師尊用心,無奈沒有基礎,用力地記,努力地想,也半天背不下幾章。
慕元的茶添了一盞又一盞,仍是耐心十足。
“這些都是無為宗心法的基礎要義,須得會背才融會貫通,再來。”他道。
朝見雪頭昏腦脹:“師尊,我錯了。”
慕元皺眉:“昨日不認錯,今日反倒認錯?”
朝見雪苦哈哈期盼道:“師尊,要不還是關我去水牢吧。”
“手拿過來。”
朝見雪不明所以,真的伸出手去。
只聽“啪”的一聲,一記靈光打在他手心,疼的他“啊”出聲,頭腦立時清醒。
聽到動靜,玉惟眼皮一跳,朝二人看去。
他們幾個弟子剛開始的時候,也會這樣被懲戒,許久不見師尊這般嚴厲,他很是意外。
看來師尊是下了決心要朝見雪修行。
日頭已經偏西,夕陽紅光照進室內,微風吹得打開的書頁上下搖晃。
朝見雪縮著手,嘴中磕磕絆絆地往外蹦字,目光躲閃,不時頓住,難捱地舔一下自己唇瓣。他的側影映在玉惟專注的瞳底,片刻后又被師尊的背影擋住。
玉惟低下頭,拆開下一份卷軸。
過往二十年祓除的妖魔集冊,成條成目,該要分門別類歸整……
入魔之人或妖面目可怖,在筆墨中化相萬千。
朝見雪聲音不大,卻很入耳。他分了心,嫻熟地在心中與朝見雪一起默背。
又背錯了。
“啪”——
背錯處就打,這才記憶深刻。
一張青面妖魔躍然顯露,玉惟抬筆劃去其無用贅述。